白飞雪无可奈何地颔首示意,没有缘由,无非是听之任之。
千年岁月悠悠,漫长无比,众人皆知,能传承下来的寥寥无几,
前尘往事如烟云飘散,一切皆成过往,徒留回忆的碎片。
出了西门,今日天公作美,阳光如碎金般洒满大地,清晨的官道上已逐渐热闹起来,
一路上邂逅进城挑担卖蔬菜的、肩挑烧柴的、走街串巷的货郎,三三两两,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一个多时辰,此时前方似乎有事情发生,有几人聚拢过来围观,
犬五郎如疾风般冲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公子哥儿横躺在官道中央,
脸朝下背朝上,仿若一具毫无生气的雕塑,不知是生是死。
白飞雪与神女跃下马背,牵着缰绳来到近前,见四周的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时有人嘟囔道:“似乎这人已经没气了,咱们搭把手把他挪到路边吧,
横在路中间,马车都没法进城了,我正有急事要办呢,真是倒霉。”
言罢,近前的几人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路边,翻过身来,放置于路边,白飞雪冷不防地瞥了一眼,
“冷锋?!”他疾步上前,这边的神女和犬五郎也紧随其后,
只见躺在路边的人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白飞雪蹲下身来,
此人与冷锋简直如出一辙,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就连神女也不禁为之一愣,这不是冷锋还能是谁?
若非千年已逝,世事变迁,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认定此人就是冷锋。
“还有脉搏,人尚有一线生机,神女,快帮我给他喂点水。”白飞雪心急如焚地说道。
白飞雪小心翼翼地从犬五郎身上解下一个装满水的葫芦,犹如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
她轻轻拔下塞子,将清凉的水缓缓灌入年轻人的口中。
不知为何,当她紧紧抱住眼前这个人时,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仿佛是失散多年的老友在时光的长河中重逢。
千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回首凝望,那曾经一起携手走过的并肩战斗的旅程,宛如昨日重现。
多年的话语如鲠在喉,这份友谊犹如肝胆相照的亲兄弟,是何等的美好。
没有战友的陪伴,时光变得无比漫长,而与你重逢的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有无数的问题亟待解答。
铭记我们一起战斗的每一个瞬间,它们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可见……
“酒……酒……我要喝酒!!!”年轻人醉眼朦胧,声音嘶哑地喊道。
神女看着他沉醉在醉乡中无法自拔,心中不忍,她拿起葫芦,如倾盆大雨般猛地从头顶浇了下去。
年轻人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惺忪的醉眼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我的包袱呢?我的盘缠呢?我的坐骑呢?怎么都不见了?”
年轻人茫然地看看身上,摸摸怀里,却发现自己已是一无所有,宛如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他原本就坐在地上,此刻更是索性颓废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
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希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犬五郎来到年轻人面前,它俯下身子,用温暖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年轻人的面颊,仿佛在试图唤醒他沉睡的灵魂。
然而,年轻人却无动于衷,任由犬五郎的舔舐,或许他的内心已经如同死灰一般,再无半点生机。
神女实在看不下去,她紧紧拉住白飞雪的手,示意他们离开。
在她眼中,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一个穷酸的书生,自寻死路,或许让他自生自灭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兄弟,没有翻不过的火焰山,自己不救自己,谁能救得了你?
你若愿意,不妨与我们结伴而行,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你若不愿,我也绝不强求,咱们后会有期。”白飞雪轻声说道,声音宛如黄莺出谷。
或许是这番话起了作用,年轻人缓缓睁开双眼,面无表情,
轻声问道:“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之所以如此待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与我那位多年未见的战友颇为相似,老友啊!
或许你更应该感激他。”白飞雪云淡风轻地说道。
一听到“战友”二字,年轻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亮光,他如鲤鱼打挺般从地上一跃而起,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眨眼间,又多了一人,称其为落魄书生倒也颇为贴切。
这书生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是对酒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喝完便倒头大睡。
白飞雪担心他因酒误事,只允许他在晚饭时饮酒,如此一来,待他喝醉后,便可直接由白飞雪背到客房歇息。
白飞雪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