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凭那些宵小,还伤不了本少。”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气又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
“你中的蛊毒连李莲花用业火母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解除,万一巫教的人发现你,或者蛊毒突然发作……”
李相夷转过身,直视着方多病的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但很快又被他的傲气掩盖:“小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想当年,我们闯荡江湖,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而且,我也不是一直躲在别人的保护之下的废人。”
方多病叹了口气,走到李相夷身边:“我不是胆小,我是担心你。”
“现在江湖局势复杂,巫教教主赤焰逃脱,乔婉娩他们还身陷囹圄,李莲花重伤在身,阿飞也中了蛊毒,我们面临的敌人太多了。”
他顿了顿,“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冒险。”
李相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担心,但我也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我李相夷,可不是那种只会躲在别人身后的人。”他握紧拳头,“我要亲手抓住给我下蛊的人,也要救出乔姐姐他们,更要让巫教为他们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方多病看着李相夷坚定的眼神,心中明白,自己劝不住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你来了,也别想再回去了。”
“以你的性子,就算我现在把你送回封磬那里,你也会找机会再跑出来。”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相夷笑着拍了拍方多病的肩膀:“这才像话嘛!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他走到床边,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方多病看着熟睡的李相夷,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李相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所畏惧,但其实也在为自己的处境和朋友们的安危担忧。
而如今,这个本应该被保护起来的人,却执意要站出来,和他们一起面对江湖中的血雨腥风。
窗外,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为这场意外的重逢,增添了一丝神秘而又不安的氛围。
方多病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和李相夷、李莲花他们一起,度过这场危机,还江湖一个太平。
深秋的寒雨敲打着窗棂,方多病握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
碗中药汁泛着诡异的墨绿,那是李莲花用业火母痋调制的解药,此刻却在瓷碗中凝成半固体,如同一团化不开的阴霾。
他望着床榻上昏睡的李相夷,对方脖颈处蔓延的紫黑色纹路愈发狰狞,那是蛊虫啃噬生机的痕迹。
\"这蛊虫已与他经脉相融。\"
李莲花早已苏醒,此刻倚在屏风旁,苍白的手指按在腰间绷带处,那里渗出的血渍将素白衣襟染成暗红。
\"就算以业火母痋相克,也不过拖延三日。\"
方多病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那封磬当真可靠?将李相夷交给他安置...\"
话音未落,窗外忽有黑影掠过,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李莲花指尖微动,一枚银针已没入窗纸,只听\"哎哟\"一声,黑衣人捂着肩膀跌进屋内。
\"袁公子息怒!\"
连淮丞撕下蒙面黑巾,额头沁着冷汗。
\"封盟主传来密信,巫教赤焰已集结死士,正向咱们藏匿李相夷的据点逼近!\"
他展开染血的信笺,字迹被雨水晕开,依稀可见\"叛徒\"二字。
方多病抄起案上长剑,剑鞘撞翻药罐:\"果然有人走漏风声!定是...\"
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李莲花愈发惨白的脸色。
方才为炼制解药,李莲花强行催动内力,此刻嘴角又渗出鲜血,连运功压制都显得艰难。
\"乔姑娘那边可有消息?\"
李莲花以帕掩唇,声音虚弱却沉稳。
连淮丞迟疑片刻,从怀中掏出半枚断裂的玉佩:\"属下的人在桑则地牢外发现这个,血迹未干...\"
方多病抢过玉佩,青玉上\"相夷\"二字刺得他眼眶发烫。
他忽然想起昨日乔姑娘的欲言又止,那时李莲花刚服下九转续命丹,当即便腹痛如绞。
\"定是肖紫衿!\"
方多病将玉佩攥得生疼,\"那日碧茶之毒的事,他本就脱不了干系!还有云彼丘...\"
他突然噤声,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李莲花骤然变色的脸。
\"云彼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