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
长老眼光毒辣,根据丰富的经验,很快推算出,这少妇应该是那厮的情头,而这两位,分别是儿子和闺女。
当真是子孙满天下啊。
他想起给他们提供巨额开口费的那神秘人物,寻思这一家子来头不简单。
“几位不知因何来访?我青山剑宗定尽地主之谊。我名赵久,几位唤我赵长老便可。”
安映秋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想来了解一下柳立的经历,带我去看看他生前的住处,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缅怀老父亲的,长老笑道:“明白明白,几位请。”
陆羽看着安映秋和燕青走在前,沉思片刻,自己可能担心太多了,哪有这般玄乎事情。
他跟了上去。
赵长老先带着三人来到一修道场,这里点燃了香烛,除了一些弟子外,并没有什么人。
“这是柳立公子当年坐过的蒲团,这些年来,我们可是一直都留着纪念呐!”
赵长老抚须感慨,吹了吹桌台,落下一地灰尘,“当年柳立师兄在此闭关,一夜成圣,满天都是星光,我跟你讲,那场面叫个震撼!对了,不知柳姑娘如今是何修为?”
“我姓安,谁说我姓柳?”安映秋蹙眉。
姓安?赵长老愣了一下,竟然没有随父姓。
明白了,怕是担心被那名声拖累,所以改姓了,这般情况倒是不少。
嗨,小事。
赵长老又小心地取过一灯烛台,上边流满了蜡痕,感慨道:“您几位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安映秋说道:“与柳立有关?”
“那可不!”
赵长老扬眉,“这可是柳师兄当年亲自使用过的烛台,当年是柳师兄修道最艰苦的几年,每日挑灯看剑,啊不,功法,一直看到天亮,每日复始。
而这烛台看起来朴素,其实非常不一般,您可知道有什么特别?”
“什么特别。”
“说了您还别不信,这烛台可是开过光的,日夜聆听柳师兄的大道经文,据说在朝露凝聚之时,会出现大道鸣音。
这烛台还有一个名字,您可知道叫什么?”
“叫什么?”安映秋面色平淡。
“叫...”赵长老顿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本书看了下,“叫天音台!我们可是每天上香供着,你看我这记性,哈哈。”
谈话间,陆羽已经扫视一遍,发现这房间似乎不想很久没人用的样子,而且...积灰也不怎么均匀。
旁边有个没合上的抽屉,打开一看,里边放了小半盒香灰,还有几个指头印子。
燕青在房间行走,指尖轻触桌面,在积灰的桌台上留下浅浅痕迹,若有所忆。
她看了安映秋一眼,眼神便落在陆羽身上,露出浅浅微笑。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么有故事的样子?
陆羽放下香灰,随时准备握着佩剑,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万一这老阿姨要对自己心怀不轨,可以立刻拔剑,以死相逼。
安映秋自始至终,面色都很平淡,赵长老微微点头,嗯,此人应该对他生父印象不好,他默默记在心中。
这时,安映秋平静说道:“你能说人话?”
赵长老微愣,“安姑娘何意?”
“据我所知,柳立当年刚来你这宗门,资质很差,哪有这般勤奋?即便飞黄腾达之后,也是性格顽劣之辈。”
她面无表情道:“我是来查案的,跟那柳立并无关系,我只需要事实。”
赵长老安静了足足几秒钟,“姑娘,实话实说,那柳立之行风虽颇有争议,但毕竟与姑娘血肉相连。”
“谁跟她血肉相连?”安映秋冷着脸,“我是大夏国殿下。”
“嗨!您不早说?”
赵长老打了个响指,“都出来吧,散了散了。”
只见几个在门口扫地的弟子,拿着扫把来清理积灰。
几个光头弟子怀揣一堆蜡烛进来,把这些残烛全部换掉,又从怀揣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香灰,在上边抖了抖。
还有个弟子把烂蒲团收拾了。
赵长老解释道:“您不知道,柳立那天杀的,死了都不得安宁,那些情头一个个结伴来悼念,没完没了的,偏偏还惹不得。
当年有几个讲了那天杀的坏话,就被那几个婆娘强行带走,据说阉了下边,流放到极北之地当奴隶,老惨了。
所以您还别生气,主要是那些婆娘不讲道理,都是些疯子变态,容不得道那天杀的一声不好,我们只得好话奉承者。”
赵长老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这些话我们私下说说还行,可别给传出去了。要是给柳立那厮的情头听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燕青送给陆羽的浅浅神秘微笑忽然收敛,转向赵长老背后时,已是满眼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