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鞭法是我和王公努力了许久的事情,可以说,一生的功过都寄托在这上面。”
“我努力的推行此事,符合我们共同的利益,对王公也是有好处的。”
王朝翰显然没想到裴元说的这么直接,以他的小脑瓜和受过的教育,忍不住直接问道,“朝廷官员岂能私相授受?”
裴元笑道,“你回去如实告诉你的父亲就行。我推动王公担任户部尚书,确实是出自一片公心。可既然王公想和我谈条件,那我就不妨试试我们的情分。”
“这也不是什么私相授受,可以走正式的流程,到时候只需要请王公在廷议的时候提名就行了。”
裴元记得,当初王华上任的时候可是大杀四方,直接自己指定了两个侍郎的。
虽说其中有毛澄不得人心的因素,但也说明正堂官在自己的地盘,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何况,裴元也没完全把希望放在王琼身上。
他看着王明翰说道,“我想试试。”
之前裴元把王华捧上礼部尚书的位置,依靠的是朝廷外的博弈。
像这种决定高级文官命运的正式廷推,裴元还没有操盘过,这里面水有多深,总要试过才知道。
王明翰讷讷半晌,记下了裴元的话。
裴元依旧叫来前次去寻王琼的信使,“你再去一趟霸州,把王三公子送回去。”
裴元瞥了王朝翰一眼,也不再王公王公的假惺惺了。
直接对那信使道,“你告诉王琼,让他给我一个准信儿。若是他不肯的话,也没必要再浪费纸张,写什么书信了。”
王朝翰气的脸色涨红,只是他本就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被裴元所慑,一时竟然不敢当面辩驳。
信使去了霸州没多久,就连夜赶回来送信了。
这次王琼给的答复十分干脆,“可以!”
既然裴元已经承诺会选择德才兼备的人物担任,又承诺将来这两个侍郎主要职权范围都围绕变法,那王琼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裴元说的很对。
“一条鞭法”能不能成功,这是一个能影响他们历史评价的事情。
就算是没有裴元插手,王琼自己在挑选侍郎的时候,也会倾向于能够专心盯着变法的人选。
裴元完成了和王琼的拉锯。
只是这时候,朝廷已经把心思都放到了新年的朝贺以及各类的庆典上。
裴元觉得现在去找杨廷和搞事,似乎也不是个很好的时机。
大过年的……
只是没想到,裴元不想搞事儿,这个天下却不肯安宁。
就在正德七年的最后一天。
朝廷忽然放出诏令,升应天府府尹张淳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抚治郧阳,山东按察使金献民为左佥都御史巡抚延绥。
当裴元听到通政司的魏讷送来这两个任命的时候,直接陷入了懵逼之中。
他的目光看着“郧阳”两个字,有些震惊的向魏讷问道,“郧阳怎么了?”
魏讷将气喘匀,有些紧张的说道。
“郧阳府爆发了民乱,当地的官府不能辖制。朝廷紧急任命了张淳为郧阳巡抚,让他尽快去平息郧阳的暴乱。”
裴元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怒意,“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魏讷也有些愣,接着只得答道,“只是寻常民乱,千户之前也没交代过要卑职盯着郧阳的事情。”
裴元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说你。”
接着,向大堂外喊道,“来人。”
在外守着的岑猛立刻进来,“千户,属下在。”
裴元立刻呵斥道,“你立刻去传讯,让司空碎和澹台芳土来见我!”
韩千户不太愿意掺和荆襄棚民的泥潭,司空碎和澹台芳土就是裴元和郧阳沟通的重要纽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裴元也算是郧阳的半个共主。
结果没想到,郧阳都爆发民乱了,自己这里竟然还丝毫不知情。
裴元想知道点更多的内幕,于是又向魏讷问道,“这个张淳是怎么选出来的?”
魏讷答道,“张淳担任巡按御史的时候,有在贵州平定苗民的经验。又有礼部侍郎蒋冕的极力推荐,所以就被选定为了郧阳巡抚。”
“张淳啊……”裴元想着这个名字,竟然有些庆幸。
没想到当初随手布下的一子,竟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记得上次问王敞时,王敞还提过,他以引荐为名,白嫖了张淳一次升迁,之后被张淳引为知己,和他的交情很不错。
王畅上次入京被都察院质询,张淳还特意给他写信问候过。
如今这层关系竟然派上用场了。
裴元看着这任命的另一个名字和地点有些不解,“这延绥也发生暴乱了吗?为何人选是金献民。金献民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