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宁王世子说道,“这就是我时常对宁王提起的裴千户。裴千户不但武勇过人,智谋更是出众。”
李士实为了便于宁王世子理解,倒是想举几个相称的历史人物。
但是这会儿当着裴元的面儿,他也不好把气氛闹得太僵。
那宁王世子听了微微颔首,注视着裴元。
裴元心道,这家伙该不会等着我见礼呢吧?
不懂事了啊。
于是裴元脸上露出一些尴尬之色,对李士实责问道,“既然是你女婿过来,为何不和我这做弟弟的早说?”
“我这,一时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
宁王世子脸上微微僵硬。
原本信手拈来的一些寒暄之词都梗在喉中。
李士实人老成精,连忙笑着打圆场道,“没有外人,没有外人,大家放松一些就好。”
裴元哈哈了一下,也懒得计较。
毕竟自己起步的时候,仰赖宁王甚多。
不但给了自己很多银子,就连当时裴元吃不下的霸州贼,也在他那里过了一遍水,又给还回来不少。
要说裴元之所以能够混得风生水起,韩千户给他的助力和跳板排在首位,排在第二位的就是这个铁血盟友朱宸濠了。
裴元看着李士实说道,“来的这么突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向小弟交代吗?”
李士实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宁王世子入京之后,一直忙着在礼部操演,没得什么空。今天祭祀完事的早,老夫正好带他来拜会拜会。”
那宁王世子见裴元是这般态度,一时也吃不太准。
从李士实口中听说是一回事,但他也难免觉得可能有什么夸大其词。
但是等亲眼见到,已经位高权重当了左都御史的岳丈在这小小千户面前,竟然是这般姿态,这种直观的感受,终于让他开始重新看待眼前这个小小千户。
裴元也很给面子的看着宁王世子赞了一句,“果然是佳客。”
随后示意道,“里面请。”
说着当先在前带路,进入了正堂之中。
宁王世子和李士实对望了一眼。
裴元称宁王世子为佳客,显然是打算以主客之礼来对待。
宁王世子悄声对李士实道,“不是说他要投奔我们宁藩吗?怎么态度如此倨傲?”
李士实也悄悄回道,“这次带你过来,就是让你见见这个人,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进了堂上,果然见裴元已经在主座上坐定。
李士实拉着那宁王世子,一起去客座上坐下。
裴元也不和李士实兜圈子,直接问道,“上次我说的事情,宁王那里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士实闻言道,“这次过来,顺便也要解决这件事情。”
“宁王已经答应,可以向朝廷进言,去山东解决德藩的问题。”
说着,李士实拿出一封奏疏样的文本,向裴元一示意。
裴元也不下去接,状若随意的说道,“说说就行。”
李士实只得悻悻的看了宁王世子一眼。
宁王世子心头有些不喜,但还是起身将那奏疏拿了,放到裴元的桌案上。
刚才还说“说说就行”的裴元,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的从桌上将那奏疏拿起,翻看起来。
李士实见裴元仔细看着,在旁说道,“宁王说,让我拿来给你看看。还特意让人嘱咐我,若是你点头,等上元节过完了就把奏本递上去。”
裴元一边看着一边随口道,“不想宁王竟然如此看重裴某,裴某真是感激涕零,无地自容。”
宁王世子看着裴元的毫无诚意的样子,不由有些干瞪眼。
李士实倒想说一句。
那还不是因为宁王怕你坑他?
宁王的奏疏中,主题思想说的是,最近宗室子弟越来越多。许多人都巧立名目,盘剥百姓。
他作为朱家人,对此很是不耻,愿意出手教训教训那些宗室败类。
——“近来宗枝日繁,多以选用仪宾、点校、校尉为由,巧索民财,肆其横暴。请降旨痛惩前弊。其有怙恶不悛者,许臣击治。”
说完大方向之后,朱宸豪还把问题具体到了淮王。
然后特意点了点那些容易刺激朱厚照神经的内容,表示这样不知感恩的狗东西,他朱宸濠必定面唾之。
裴元看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基本上他上次和李士实说的那些事情都谈到了。
山东的事情,朱宸濠不好主动入局,但是他作为名声很好的宗室贤王,教训同在江西的淮王,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而且和淮王这样不知感恩的家伙划清界限,也是在变相的示好朱厚照。
——你放心的死就是了,我们宁藩的人可干不出那种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