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川胜康果然勇武过人,一边呕血一边想要掀开榆木盾牌从底下爬出来。
裴元直接大步过去,先是一脚踩住那榆木盾牌,接着手中的金瓜锤用力的向那榆木盾牌砸去。
一锤一锤又一锤。
三锤过后,被压在榆木盾牌下的细川胜康直接被震裂了脏腑,大片的血从榆木盾牌下洇了出来。
裴元起身,又随手打死一人,提在手中继续乱杀。
被金吾左卫的士兵从角落拖拽出来的正使了庵桂悟和副使光尧,哭喊着向朱厚照所在的位置扑去,口中大喊着,“莫再打了,陛下开恩,莫再打了。”
站在丹墀上的明廷众臣,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杨廷和也顾不得别的了,慌忙劝道,“陛下,若是杀戮过甚,绝非怀远宣化之意,可速命那裴元住手啊!”
朱厚照也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慌忙道,“快快快,让裴元停手。”
朱厚照的目光四下看着,一时竟不知道,叫谁去喝止裴元。
众人下意识再向场中看去,整个倭国使团的武士,这会儿功夫竟然被裴元一人来回纵横,杀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那一手提着倭人武士尸身,一手提着金瓜锤乱打的裴元,众人都是毛骨悚然。
这特么谁敢去劝啊。
倒是刘滂仗着和裴元关系不错,战战兢兢站出来道,“臣主客司郎中刘滂,愿意去制止裴元。”
朱厚照目光转向刘滂,催促道,“快去快去!”
刘滂连忙冲下丹墀,向被鹿角木栅围着的那片区域冲去。
只是到了跟前,分开那些僵硬的围在木栅旁观看的上直亲军,向场内看去时,却见裴元已经打杀了所有站着的倭人武士。
现在正在一锤一锤的敲爆那些痛苦呻吟的、还有声息的倒地武士。
刘滂感觉有些无力,这命令还怎么执行?
而且刘滂明显能感觉到裴元这会儿精神的极其不正常,他有些恐惧,生怕自己冒失失的过去,会被杀红眼的裴元一块敲了。
他连忙求助的回望丹墀,想要看看上面的天子和朝臣有没有什么指示。
却见朱厚照和众臣们都盯着场中,根本没人注意他。
裴元已经彻底杀昏了头。
他现在满心都是疯狂的战斗想法,竟然连手中的那个倭国武士已经被打死都忘了。
等满地的倭人武士再没有声息之后,他有些莫名的举起手中那个死了的倭国武士看了看,又莫名的瞧瞧右手的金瓜锤,接着提起金瓜锤在他脑袋上用力敲了一下。
那个倭国武士头上带的是一具生铁的头盔,裴元的金瓜锤轻易的打烂了他裸露在外的五官,触碰到铁盔的边沿,发出“铛”的一声。
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都不寒而栗起来。
恐怖在他们面前具象化了。
刚才裴元大发神威的时候,不管是朱厚照还是其他明廷文武,都有一种我大明果然有这等熊虎猛士,是不二大将之选的感觉。
可是这会儿,这些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念头。
这样恐怖的家伙,怎么能够用来带兵呢?
朱厚照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他连忙询问有丰富战斗经验的许泰,“许泰,裴千户这是怎么回事?”
许泰正愣神,看向朱厚照嘴巴张了张,接着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朱厚照连忙又问了一遍。
许泰这才干咽下唾沫,口中答道,“裴千户应该是杀疯了,这会儿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臣建议,陛下立刻离开这里,让周围那些上直亲军的士兵,也只远远围着,千万莫要惊动他。”
朱厚照吃了一惊,“这是怎么说?裴元他不会有事吧?”
倒是一旁的张子麟心有余悸道,“他不会现在连敌我都不分清吧。”
杨一清曾在三边带过兵,他默默看了看裴元的情况,对朱厚照道,“这里毕竟是奉天殿外,岂好一直纵容,陛下身怀天威,不妨下一道圣旨给裴元,让他赶紧解甲,以免吓到了四夷使臣。”
朱厚照看了杨一清一眼,又继续看场中的裴元。
一旁听了此言的张子麟微微一怔,心道刚才许泰不是说的很明白,这会儿裴元已经杀疯了,莫要惊扰他才是。
杨一清让陛下下旨,万一裴元根本没理会,岂不是直接能栽一个抗旨,直接要害死裴元。
只是张子麟也明白,总不能就这样下去,还是得设法收尾。
今日的大朝贺本是一个欢庆的时候,没想到这正德八年的开头,就弄成这个样子。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忽听有人说道,“那是谁?”
却见一人身形高挑单薄,穿着带五品熊罴补子的武官服饰,向那围着的杀场而去。
接着那人分开围着的上直亲军们,向正一手提着倭人尸体,一手提着金瓜锤,正狰狞咆哮的裴元走去。
朱厚照微微色变,直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