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众官听杨阁老说完,都有些无语。
好家伙,这要说裴元不是你的人,这谁能信啊?
李遂想了想,委婉劝道,“阁老还是要适当管束下,这样做事没轻没重的人,还是让他回南京的好。”
杨廷和觉出点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却没当场表态。
朱厚照趁着众人回奉天殿的时候,趁机向陆訚问道,“刚才你似乎有话要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陆訚连忙道,“回禀陛下,老奴认得那后来的武官。”
“哦?”朱厚照精神一振,连忙问道,“那到底是何人?”
陆訚说道,“乃是裴千户以往的一个属下,两人曾经并肩作战过,是以比较信得过。”
“以老奴来看,刚才裴千户那样子,应该是心弦绷得太紧了,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警惕异常。”
“裴千户定是见到此人,心中没了戒备,这才慢慢缓和了情绪。”
“哦,是这么回事啊。”朱厚照听了心中略微失望,就这么一会儿,大明从有两个天下无敌,变成了只有一个天下无敌。
但好在好三弟并没有掉漆,朱厚照心念一转,心情依旧不错。
他低声对陆訚吩咐道,“你让人去看看裴卿有没有负伤,严重不严重。若是身上伤的重了,就让他先回去休息。若是状态还行,就为他收拾一下,带他来奉天殿。”
陆訚正好也想看看裴元现在什么情况,便道,“老奴亲自过去看看吧,免得底下人办不好。”
朱厚照连连点头,催促陆訚快去。
陆訚下了丹墀,向那鹿角木栅围中而去。
这会儿天子和重臣们都已经离开,原先那些负责位置秩序上直亲军再也顾不得别的,直接一拥而上,将那里围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
就连很多值殿的禁军也都没心思守备了,一个个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陆訚到了跟前,早有小太监上前喝退众人,让开一条路来。
等陆訚看到裴元正毫无形象的箕坐在地上,和几个离得近的上直亲军在吹牛打屁,当即就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人想要落个好下场,依靠的可不止是裴元这点匹夫之勇。
见到陆訚过来,裴元还假模假样要起身,给司礼监掌印太监行礼。
陆訚连忙上前将他按住,然后询问道,“陛下想问你,这次有没有受伤?”
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上上下下打量着。
裴元被问到这个问题,面色有些难堪,默默无语的望天。
陆訚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慌忙问道,“不会吧,真受伤了?”
裴元无奈答道,“本来没事的,宋总旗刚才把我放倒的时候,扭伤了我的大腿筋。正好这会儿身上没力气,不然老子早起来了。”
陆訚这才长出了口气,庆幸的说道,“还好还好。”
他这才说道,“陛下想让你一起赴宴。”
目光四下一看,那些正围观的上直亲军都慌忙后退几步。
陆訚这才低声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见裴元不解,陆訚又向他多说了一句,“你不想去的话,我帮你想个法子。”
裴元连忙道,“那倒不必考虑,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做。”
这次这一仗虽然打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裴元也算是在朝鲜和日本使节那里打出了名号。
裴元一直有心向这两国扩张,只不过没寻到太好的途径。
他之前想借刘滂的路子和这两国使团的人进行交往,但是单凭一个主客司郎中熟人的身份,又能让他们拿出多少诚意合作?
今日裴元打出了名号,日本和朝鲜这两家又都是典型的“畏威而不怀德”,说不定还真能从中找到合作者。
再说,裴元想要的也不过是将棉衣、棉被销售过去,顺带着帮“永乐通宝”的输入趟开一条路子。
陆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回禀陛下。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洗去血污,那边还等着呢。”
陆訚随后留了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带着裴元去洗沐。
裴元挣扎着勉强站起身来。
那些上直亲军见裴元重新站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都激动的齐声大叫起来。
裴元哈哈笑了笑,向着那些正看着他的人招招手。
他的心中满意无比。
利益的勾结确实更加牢固,但是这种自发的敬佩也有着难以想象的效果。
起码……,他确实没有付出什么。
裴元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太过狼狈,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去了奉天殿后面的华盖殿。
华盖殿中已经用帏帐围起来一小块地方,里面放上了一个大木桶。
裴元知道这会儿也没时间让自己舒舒坦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