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有此利器,外围丘陵小寨恐难持久。”
“当立即收缩兵力,将主力集中于遂州主城及紧邻城垣的几处最重要的卫城!依托主城高大城墙和宽阔护城河,或可与之周旋!同时,多备水囊、沙土,若唐军故技重施,或可尝试浇灭其引火之物!”
孟玄喆连连点头,此刻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与伊审征一道,火速签发命令。
调动兵马,放弃部分外围难以坚守的据点,将兵力向遂州主城及几个关键卫城集中,准备进行最后的城池攻防战。
李从嘉根本没有给他们充裕的时间调整部署。
正如李从嘉所预料的那样,霹雳雷这种超越时代的武器,其最大的威力在于初次使用时的心理震慑和出其不意。
一旦对方有所防备,效果便会打折扣,尤其是在面对真正的坚城时。
但他要的就是这短暂的时间窗口和势如破竹的气势!
他深知,必须趁着蜀军惊魂未定、防线混乱之际,以最快的速度撕开所有外围障碍,直逼遂州城下!
“传令!各部轮番进攻,人不解甲,马不卸鞍!给朕一路炸过去!”李从嘉的命令简洁而冷酷。
接下来的两日,遂州东面的丘陵地带,仿佛被一股钢铁洪流席卷。
唐军主力轮番上阵,日夜不停地运转。
白天,工兵营在密集的箭矢和盾牌掩护下,冒着守军越来越有组织的反击,将一罐罐霹雳雷送到那些孤立无援或防守薄弱的小型堡垒、寨墙之下。
轰鸣声此起彼伏,虽然成功的爆破次数因守军的干扰而减少,但每一次成功的爆炸,都意味着又一道障碍被清除,都极大地打击着守军的士气。
夜晚,唐军也不曾停歇,以小股精锐不断袭扰,让守军不得安宁,无法有效修复工事或调整布防。
失去了赵崇韬这等果决勇悍的将领坐镇,许多外围据点的蜀军本就士气低落,在唐军这种不计代价、迅猛无比的连续打击下,更是无心恋战。
往往在见到唐军工兵靠近,或者听到邻近堡垒的爆炸声后,便自行溃散。
唐军几乎是踏着爆炸的硝烟和守军溃败的足迹,一路高歌猛进!
两日后,一个夕阳如血的黄昏。
李从嘉在张璨、秦再雄、梁延嗣等一众将领的簇拥下,登上一处刚刚被占领的高地。
前方,地势豁然开朗,蜿蜒的涪江如同一条玉带,环绕着一座巍峨的城池。
那城池城墙高厚,垛口森然,护城河在夕阳下泛着粼粼波光,城头上,“蜀”字大旗和“伊”字将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正是遂州主城!
经过连日血战,克服重重险阻,李从嘉亲率的这支奇兵,终于突破了所有外围防线,兵锋直抵遂州城下!
城头上,孟玄喆、伊审征等人望着城外漫山遍野、军容鼎盛的唐军,以及那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唐军大旗,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知道,决定蜀国命运的最后一道主要屏障的攻防战,即将在这座“斗城”的核心遂州主城,惨烈上演。
遂州城下,唐军营寨如同雨后蘑菇般迅速立起,旌旗招展,刁斗森严。
士兵们行动有序,营盘布局暗合兵法,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与城头守军的凝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终于抵达了遂州西门,正是从成都星夜兼程赶来支援的老将军王处回及其麾下五千兵马。
当王处回登上城头,与孟玄喆、伊审征汇合,看清城外那军容鼎盛、营垒严整的唐军时,心中顿时一沉。
他万万没有想到,局势竟然崩坏得如此之快!
“殿下,伊帅!”
王处回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
“老夫离京之时,尚闻唐军主力被阻于天生城下,这……这遂州外围‘斗城’防线,经营数月,何以……何以三日之内,便至如此境地?”
伊审征脸上满是苦涩与后怕,指着城外那些尚能看到修补痕迹的堡垒废墟,声音低沉。
“王老将军,非是老夫无能,实是唐军……唐军有破城利器啊!声若霹雳,可裂坚石,我军外围寨垒,多毁于此物之下!且敌军攻势之猛,推进之速,远超寻常!”
孟玄喆亦是面色苍白,接口道:“更可怕的是其军士气,悍不畏死,将领用命,绝非偏师可有之气象。”
这时,身上带伤、神色疲惫的赵崇韬在伊耀武的搀扶下也来到城楼,他望着城外那杆最为高大的玄色帅旗,眉头紧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殿下,诸位大人,末将与之数度交锋,发现敌军虽以秦再雄苗兵为前导,但其核心战力,乃是装备极为精良的玄甲重步!”
“观其用兵,章法严谨,却又奇招迭出,绝非秦再雄所能指挥。而且,秦再雄每每冲锋在前,甘为先锋,可见此番前来增援之人,地位定然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