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个面而已,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一道温和的嗓音悠悠传来,打破了现场紧绷的气氛。循声望去,正是送葬师苏昌河,也是现任暗河大家长。
苏暮雨与谢七刀见状,拱手作揖,齐声说道:“大家长。”声音里满是尊崇,动作间尽显谦卑。
苏昌河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石桌,发出清脆声响,和声细语却又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亭外天寒地冻,诸位莫要拘谨,进来落座吧。”
萧崇闻言,带着萧景瑕与侍童稳步迈向亭内。
谢七刀迅速将刀归鞘,动作一气呵成,尽显常年习武的利落干脆。紧接着,他走到大家长身旁,侧身入座,坐定后,他微微前倾,恭敬发问:“不知大家长此番突然亲临,所为何事?”
苏昌河声音低沉而略带喟叹:“或许是在暗处蛰伏过久,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想要置身天光之下的念头。对了,你们怎
么停驻在此处?李寒衣又在何处?”
苏暮雨身形笔挺,并未踏入凉亭避雨,仍伫立在原地,目光随着雨滴坠落的轨迹游移,有条不紊地回应道:“三日前,我们已然成功截住李寒衣。唐门老爷子们正一路跟随,依照行程推算,他们很快就会赶到此处。我们计划在此处布下天罗地网,截住雪月剑仙。”
“不,这次不是简单的阻拦,我们的目标是取她性命。”苏昌河脸色阴沉,话语掷地有声,每个字都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苏暮雨与谢七刀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既有对这决定的意外,也有对局势的考量。紧接着,他们又把目光聚焦在大家长身上,身姿微微前倾,神情专注,迫切地等待他说明背后的缘由。
“将雪月剑仙屠戮殆尽,这听上去堪称一场震撼武林的豪举。此役一旦开启,雪月城同暗河之间的矛盾将彻底激化,从此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再无转圜的可能。”
苏昌河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烁着幽邃的光,顿了顿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缓缓说道:“不过,没有退路或许也并非坏事,破釜沉舟,方能一往无前。”
苏暮雨神色肃穆,剑眉紧蹙,向前迈出一步,“雪月剑仙实力超凡,想要取其性命,难度系数太大,这绝非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任务。”
大家长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唐门老爷子三人,加上你和谢七刀,合力还拿不下一个雪月剑仙?”
苏暮雨面色沉凝,斩钉截铁道:“我同她交过手,光凭这几人,远远不够!”
苏昌河闻言,眉梢陡然上扬,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嗜血的寒芒,宛如暗夜中蓄势待发的猛兽:“那要是再算上我呢?”
苏暮雨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眼中满是诧异与疑虑:“你打算亲自下场?”
“事到万不得已,我自会出手。”大家长幽幽一叹,语气里满是世事无常的喟叹。话落,他冷不丁扭头,目光如尖锐的寒芒,精准地刺向萧景瑕。
萧景瑕被这猝不及防的注视惊得心头一震,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升而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喉咙发紧,磕磕绊绊地问道:“大家长…有…有什么要问的吗?”
大家长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萧景瑕,语气平静却暗藏威严:“当日,你游说我们派出杀手截杀雷家堡那个叫雷无桀的红衣少年。你特意点明,他是雷轰与李寒衣悉心栽培的得意门生,堪称雷门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还断言将其除去,对雷门而言会是沉重一击,能有效削弱他们的势力。这些话,可是你说的?”
萧景瑕强装镇定,微微颔首,语气笃定:“正是如此,在这件事上,我绝无半句虚言。”
大家长脸色一肃,语调陡然抬高,每个字都裹挟着压迫感:“既然你知道那个身份,那想必他的同伴身份,你也一定清楚,说,和他一道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萧景瑕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神情一滞,双唇紧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此时,亭外,隐隐约约有两人朝着这边靠近。一人身着鲜艳似火的赤衫,另一人则穿着高贵典雅的堇衣,两人身形曼妙,步步生莲 。赤衫女子的双臂紧紧环住苏昌离,他毫无动静,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全无,看样子已然没了生机。
苏昌河缓缓向后仰去,慵懒地倚在椅背上,目光穿透雨幕,直直看向苍穹,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落寞与怅惘:“他,勉强能算作我的血亲。”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透着丝丝寒意,“可现在,他却横死于剑心冢。所以,你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