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眼眸骤亮,难抑激动之情,迫不及待地问道:“前辈,您竟然和我阿爹阿娘是旧相识?”
萧瑟不动声色,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向前跨出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地站到了雷无桀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老者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神色未变,只是轻轻挥动拂尘,袍袖随风而动,颔首致意,语调平和却又带着几分洞悉:“小王爷,久违了。”
萧瑟面色一沉,语气陡然凌厉:“我不是你口中的王爷,莫要再这般称呼!”
老者神色自若,笑容依旧和煦,语调平稳地说道:“圣上早在两年前便已敕封小王爷,圣命昭昭,岂容违抗?王爷拒不赴任是您的选择,而我遵循礼制尊称,自是身为臣子的本分。”
萧瑟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老人,寒声问道:“你此番前来,是奉了旨意要押我回天启?”
老者脸上笑意未减,眼中却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光芒,悠然道:“小王爷不必多疑,我此行另有目的。”
话锋一转,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自信,不紧不慢地说,“话虽如此,但我欲在返程时顺便将王爷领回宫里,也并非做不到。”
萧瑟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怒目圆睁,厉声吼道:“你动我试试!”那嗓音仿若裹挟着冰碴,冷冽刺骨。
雷无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萧瑟。记忆中,唯有那次萧瑟借气给自己,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剑揍飞慕婴时,才有过这般骇人的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眼前的一切碾碎。
老者神色从容,目光中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温和,看向萧瑟缓缓说道:“小王爷,何须动气。天启城是你血脉所系之处,就像漂泊在外的游子,哪有不回归故土的呢?”
他抬眸望向那渐渐西沉、将天空染得酡红如醉的残阳,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沧桑,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来,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怅然,“只盼王爷重返天启之际,不是以剑戟相向。”
刹那间,周遭空气仿若凝住,待雷无桀反应过来,那老人竟已踪迹全无。他一脸不可置信,使劲揉了揉星眸,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慌慌张张地环顾四周,却见街尾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老者的影子,只有几缕残阳静静地洒在石板路上。
雷无桀呆立原地,半晌才回过神,脸上满是惊愕,喃喃自语“这究竟是从哪来的高人?难不成是已经羽化登仙的仙人?不然为何能这般神出鬼没?”
唐莲迅速闪至萧瑟身旁,他神色严肃,额头上的皱纹都因紧绷而显得愈发深刻,声音低沉且透着几分警惕:“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萧瑟神色冷峻,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钦天监监正,齐天尘。”
“天呐!”雷无桀惊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八度,“齐……齐天尘?那可是国师啊!他怎么会屈尊来到这地方?到底所为何事?”
唐莲微微眯起眼,陷入思索,片刻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萧瑟:“他此番前来,莫不是专程冲着你来的?”
萧瑟眸光微敛,神色冷峻,沉声道:“并非这般缘由。他是若依的授业恩师之一,此番途径此地,想必是感应到叶若依的心疾。可我见他仍旧马不停蹄一路往南行进,想来必定是有更为紧迫且关键的事务亟待处理。”
唐莲听闻,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追问道:“究竟是何等要事,竟能促使向来深居天启、极少远行的国师,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奔赴而去?”
“我同样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萧瑟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自他降世起,齐天尘便已稳坐天启城钦天监监正之位,与大监瑾宣并肩,堪称是守护明德帝的左膀右臂。在漫长的岁月里,齐天尘大多时候都伫立在钦天监的摘星阁顶端,默默凝视着日月星辰的更迭,见证着时光的默默流淌,始终未曾离开过天启城。可现今,南方到底是涌现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变故,竟使得齐天尘不惜打破惯例,长途跋涉,亲自前往?
话分两头,李寒衣,此刻正于山林间极速飞驰,衣袂飘飘仿若惊鸿掠影。她面庞之上覆着一块素色面巾,整个人风姿绰约,周身衣物纤尘不染,唯有一双黛眉微微拧起,隐隐透露出几分肃杀之气。
自雪月城出发,她一路向东奔赴雷家堡,当她抵达南安城时,却与执伞鬼苏暮雨狭路相逢。李寒衣心中警铃大作,敏锐感知到数名实力不凡的人隐匿在周遭。尽管在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中,她成功突出重围,可那些人却如附骨之疽般穷追不舍。无奈之下,李寒衣几经辗转逃至落雷山。冷静下来细想,李寒衣越想越觉得这一切过于蹊跷,背后或许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