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深,众人散去,各自歇息去了。党项人轮流守夜,外边的篝火依然通红,噗噗作响,远处的河面波光粼粼,芦苇也随风摇曳。
次日,日出东方,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帐篷里也有一股股暖阳射了进来。那火盆里的火还有些温度,众人起来,吃了些干粮,喝了些热茶,收拾帐篷,打点好一切,上马前行。
张明远搓了搓手,嘴里冒着白气,道:“今日不下雪了,感觉比昨日还冷,虽说有些暖阳,可毕竟没什么大用。”
费无极捂着耳朵,叹道:“常言道,‘下雪不冷,消雪冷。’便是这般道理。”
焦彦坚看向皑皑白雪,扬鞭一指,笑道:“到了幽州城,你们要见机行事,这完颜吴乞买可不好对付。”
张明远跨马,回过头笑道:“如若好对付,反没意思。我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费无极紧随其后,环顾四周,但见芦苇荡被甩在后面,喜道:“不远了,离幽州城愈来愈近。”
子午见马儿冻得嘴巴打哆嗦,就将酒葫芦拿出来,自己喝一口,吐在手心上,在马耳朵上搓一搓,道:“马儿乖,到了幽州城,请你住客栈,喂你吃好吃的。”
普安破涕一笑,随即看向西夏焦彦坚,问道:“大人,完颜吴乞买会在幽州城么?”西夏焦彦坚一言不发,只顾跨马前行。
余下看向远方,道:“我以为他会在元和殿。”武连用手比划开来,笑道:“不对,必在金帐里。”
费无极摸了摸马耳朵,道:“我听说女真人进了幽州城,但都不喜欢皇宫大殿。”
西夏焦彦坚见费无极像个孩子,便愣了愣,道:“女真人都从深山老林出来,都是野人,自然住不惯皇宫大殿。”
张明远心想,当年小时候与无极与世隔绝,也是野人。费无极听到“野人”二字也愣了愣。子午道:“天祚帝就不喜欢。”
余下道:“你怎么知道?”武连道:“阿长师叔说,师父说的。”普安道:“叫阿长师伯,笨蛋。”张明远道:“辈分都错了,臭小子。”子午四人笑个不住。
焦彦坚道:“本来我党项人也不喜欢皇宫大殿,都是中原皇帝开了坏头,偏偏营建皇宫大殿,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实在是大大的罪过,阿弥陀佛。”说话间双手合十,施个礼。
子午四人愣了愣,费无极道:“四个臭小子不必大惊小怪。”武连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西夏尊崇佛教,明白,明白。”子午学着焦彦坚,口里喃喃道:“阿弥陀佛!”
余下道:“我也来一个,真好玩。阿弥陀佛!”普安见焦彦坚瞪了一眼子午和余下,劝道:“你们真是孩子气,焦彦坚大人生气了。”
张明远尴尬一笑,道:“大人切勿见怪,他们孩子气了。”费无极道:“承天寺的佛光普照,会原谅他们的。”焦彦坚一脸不悦,跨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