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秉懿也叮嘱道:“告诉康王殿下,记得来搭救我。”说话间泪如泉涌。
赵福金和赵香云齐声道:“多谢诸位前来送别,没想到,我们又要上路了。”
武连道:“你们一路慢走。”说话间泪光点点。赵香云拿着帕子,擦拭武连的眼眶,笑道:“我都不哭,你哭什么,真是小孩子。”
女真人催促开来,完颜宗翰大手一挥,宋徽宗等人便被押送着离开了。虽说已是四月天时,也该春暖花开,偏偏路上寒风刺骨,冷气肆虐。
宋徽宗等人与张明远,在金军押送下,离开燕京幽州城,路过平州,偏偏途径当年张觉伏击左企弓等人的栗林,张明远自然感慨万千,没曾料想多年以后,还会途径此地,想起历历往事不觉黯然神伤。
宋徽宗问道:“明远,你能来,朕就高兴,没想到你心甘情愿跟随朕北上金国,你可受苦了。”
张明远道:“陛下不必如此,如今大势已去,还要想得开才是。”
宋徽宗摇摇头苦笑道:“悔不当初啊,如若朕当年不退位,如若重用你干爹种师道,重用张叔夜,重用李纲,何至于此?哪会有今日之局面?”
宋钦宗道:“父皇,事到如今,又当如何?”宋徽宗翻个白眼,气道:“你就别说话了,都怪郭京狗贼,坑害我大宋江山社稷。”
宋钦宗冷笑道:“这件事,父皇也怪我,真可笑。孙傅提及郭京,父皇还劝我,就让郭京试一试,不可亵渎神灵,这话当初,难道不是父皇所说?”宋徽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秦桧道:“二帝不必如此,如今来到金国,只要我等与女真人好言抚慰,想必不久,金国人会放我们南归。”
宋徽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张明远道:“女真人此番大动干戈,实在想不通。”
秦桧道:“都怪郭京,这件事我等大意了。”
宋钦宗道:“何必当初啊,我以为郭京会有办法,结果大失所望,只可怜张叔夜父子,苦苦支撑。”
宋徽宗摇摇头,叹道:“都不必说了,既来之,而安之。我等静观其变。”
完颜宗望跨马过来了,笑道:“诸位受委屈了,本想让你们留在东京,可惜本太子孤掌难鸣。到了燕京,也想让你们留下来,偏偏不能,你们就放宽心,一路游山玩水,也是极好。”听了这话,宋徽宗感激不尽,拱手见礼。
完颜宗翰过来了,跨着马,咚咚作响,近前瞥了一眼二帝,冷笑道:“你们别不知好歹,我大金国对你们实在恩重如山。”宋朝群臣大惊失色,忙问其故。
完颜宗望道:“那王时雍、徐秉哲、范琼,在东京城大肆搜刮,惹得民怨沸腾。如若我大军撤离,就怕黎民百姓生吞活剥了二帝。”
秦桧道:“有官军在,黎民百姓安敢造次?”
完颜宗翰惊道:“什么官军?你是说,大宋禁军,还是大宋西军?这赵佶和赵桓父子二人,一塌糊涂,害了西军,又解散了各路勤王之师。至于大宋禁军,早被你们那高太尉搞的乌烟瘴气。”
张明远不解道:“此话怎讲?”
完颜宗望冷冷的道:“莫非张明远还被蒙在鼓里?可见你张明远一直被这父子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稀里糊涂。当年高俅如何带领大宋禁军,莫非你真不知?”完颜宗翰道:“高俅带领大宋禁军,只有两个本事。”
张明远道:“快说,何必吞吞吐吐。”宋徽宗不等完颜宗翰说,便摇摇头,苦苦哀求。
但完颜宗望却掷地有声道:“其一,在金明池吹吹打打,搞龙舟争标比赛,热闹非凡,就在你张明远和费无极攻打幽州城之时。你们徒弟都知道,都在场。”
完颜宗翰道:“其二,高俅将禁军里的能工巧匠搜罗出来,营建艮岳。高俅在朱仙镇还有好几座庄园,价值连城。”
此言一出,张明远嘘唏不已,脸色煞白。宋徽宗怕张明远听了这话,会气急败坏,舍己而去,便要解释一番。
秦桧道:“二帝现到如今,就不必说了。张明远心知肚明,眼下我为鱼肉,只有听天由命了。”
张明远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瞪了一眼二帝,痛心疾首。宋徽宗和宋钦宗低下头去,黯然神伤,眼泪婆娑,后悔莫及。
宋徽宗等人跋山涉水,终于抵达金国上京会宁府。一路上,但见白山黑水。那白雪皑皑的深山老林,时不时有海东青盘旋。
那混同江上的渔船里,总飘出渔歌来划破长空。老翁们坐在岸边垂钓,女真人中的汉子,拿着钢叉,赤脚在江边,追寻那大鱼。
只见江边有山坡,山坡下有帐篷。女真人坐着狗爬犁,跑来跑去。狗嘴里呼出白气,呼哧呼哧,气喘吁吁。但见远处,漫天大雪,飘飘洒洒。
张明远等人无暇赏雪,可宋徽宗却抬眼一瞧,笑道:“好雪,好雪。”随即吟诵道: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完颜宗望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