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在催促木子璃等众人离开。
“归去……归去……”
守碑人“归墟”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感慨:
“至情至性,舍身成仁。
以自身寂灭,换众生新生……
而你……”
“归墟”对夜渊说道:
“你承载过极致的光明与黑暗,历经最深沉的失去与获得,你的路,尚未完结。
走吧,这里不在欢迎你们。
你们有你们尚未完成的宿命和情缘需要奔赴。”
一股温暖而庞大的力量涌把众人猛的往外推——
人间,南诏,巍宝山。
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浩劫已经过去数年。
寂灭之气早已荡然无存,天地间灵气复苏,万物勃发,远胜往昔。
逍遥居依旧静静地立在巍宝仙山的半山腰,木栅栏时常被山风吹开,屋顶也重新升起了袅袅炊烟。
北婵白发依旧,但精神矍铄,正在院中打理药草。暖暖、王九和强生成熟了许多,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修为也精进不少
暖暖坐在门槛上,望着山下的万家灯火,眼中有着思念,但更多的是平和。
一阵清风拂过,院中多了四道身影。
正是夜渊、烬吟、蝶舞和李平安。
“回来了?”北婵直起身,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姑姑!我们回来了!今晚吃什么?”
李平安第一个冲上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北婵疼爱的笑笑,“我新研发了几道养生汤,今晚大家都尝尝……”
北婵顿了顿,看向巍宝之巅,“木子璃这小子,好久没回来了,天天蹲在山颠,也不嫌风大。
今晚,叫他回家吃饭。”
暖暖跳了起来,:“我去叫公子……”
烬吟和蝶舞相视一笑,他们选择留在南诏,一个打算重整地精国,一个则要帮助自然更快地恢复生机。
木子璃,在巍宝之巅他成为了一个守护者,一个观察者。他不再轻易介入凡尘纷争,但每当人间出现足以倾覆秩序的灾难苗头时,总会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其消弭于无形。
在巍宝之巅,他失去了他此生挚爱——阿朵公主,也在这里,他遇到了以为会是归宿的人——恬儿。
可是忙碌半生,他还是他,依旧孤身一人。
他行走在人世间,看遍春华秋实,感受着恬儿所化的生机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中流淌。有时,他在细雨蒙蒙的山林中,会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温暖;有时,在孩童纯真的笑颜里,会看到一抹似曾相识的光彩。
他知道,她们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毁灭与新生,失去与获得,爱恨与宽恕……这一切,构成了永恒的轮回。
木子璃喃喃自语道:
“故事,从未真正结束。它只是化作了风,化作了雨,化作了星光,化作了人间不绝的炊烟与灯火,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间,静静传唱。”
“公子,姑姑喊你今晚回家吃饭!”
这一声亲切、只独属于人间烟火的话语,瞬间击溃了木子璃内心所有的防线——
他缓缓站起身,“是,该回家吃饭了,我都记不得,我有多久没回家吃饭了——”
木子璃踏入逍遥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年幼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左山今天也难得回来了。
“爹……你回来了。”李平安成熟稳健,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夜渊则越大越痞气满满,倒有几分夜子寒年轻时那个味。
左山,已经是南诏国的清平官兼大将军,木子璃在他身上看到了权谋和野心。
看着眼前的故人,木子璃只觉得恍如隔世,暗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和尘缘要了断,我为何总是想把成熟稳健的人变得狡诈些,让狡诈的人变得成稳,而让不想务正业的人变得有包容天地的侠气呢?
我这是何苦,为何总不放过自己呢?
我该和自己和解了——”
木子璃看看他的“三个儿子”,又想到九件上古神器的名字,其实,很多事情,一开始就在警醒世人,告诫从未停止——
尘缘梳:世人皆苦恼,要学会忘却;
鉴心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时常鉴心,不忘自照;
戒嗔尺:芸芸众生皆为利来,大是大非面前,玩戒嗔戒躁、戒骄;
缚神索:神亦有束缚,任何事物不能凌驾于大道之上存在;
永生锁:生老病死、四季更替时亘古不变的道理,犹如阴阳共生,相克相生。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衣不蔽体的穷苦百姓,对面生死,人人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