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首中译中,这是网友根据古诗重写的一首大白话诗:“天黑乌鸦冻得叫,躺在船上睡不着。苏州城外有座庙,大钟半夜还在敲。”】
北宋,元丰七年。
汴梁。
张怀民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盯着天幕上那几行大白话,语气里带着十二分的不敢苟同:“这也配称之为诗?”
他倒不是瞧不起白话,只是觉得既称为诗,总该有些意境韵味在其中,这般直白浅露,与市井俚语何异?
一旁的苏轼却眼睛一亮,抚掌笑道:“我倒是猜出原诗是哪一首了。”
始终沉默品酒的王安石也抬了抬眼,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哪一首?”
苏轼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吟诵道: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张怀民仔细对照天幕上的“翻译”,再回味原诗的意境,不由得对苏轼摇头叹道:“子瞻啊子瞻,你怕是生错了时代。”
他指着天幕,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你瞧那后人,酷爱奶茶,你也好此道,还喜欢自己调配。”
“后人钻研美食,你亦是个中饕客。”
“后人喜好游历山水,你更是足迹遍布南北。”
“就连后人这般抽象的形容,你也能……嗯,对上脑洞。”
苏轼没好气地白了张怀民一眼。
我那是游历吗?我那是被贬!一贬再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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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但丁是意大利人,但丁真是中国人。
但丁真去过地狱,但丁真没去过地狱。
但丁真是妈妈生的,但丁真也是妈妈生的。
但但丁丁真真是三个人,但但丁丁真真是两个人。〗
〖外国人:今天就死这儿了,谁拦我都没用,再见了妈妈!〗
〖今晚我就要远航。〗
〖你这个回答绝了,中国人都得反应一下。〗
〖没有啊,上面断句我跟他断的一样,中国人自带的理解能力。〗
“标点符号,实乃好东西。”张怀民望着天幕上那些清晰分隔语句的小符号,由衷感叹,“比咱们用的句读简便明了太多。”
“若书籍都能用上此物,寻常士子购书自学,便无需再苦苦求教于人如何断句了。”
他话锋一转,面露不解与些许愤然,“如此便民利学之物,朝中竟还有人极力抨击,真不知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苏轼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怀民兄,你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啊?”
张怀民轻轻摇头,目光扫过窗外熙攘的街市,语气变得深沉:“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如今天幕现世,革新之势如大江东去,沛然莫之能御。”
“几个跳梁小丑的聒噪,又能阻挡什么?”
“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岂容魑魅魍魉横行?”
他的声音渐冷,“若果子有毒,那多半是树木本身出了问题。毒树,就当连根拔起。”
苏轼挑眉,带着几分戏谑笑道:“奇也怪哉,先前你还总说我和介甫行事过于激进,怎的如今你倒比我们还要激进了三分?”
张怀民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安石,语气复杂:“我原以为,当年变法失败之因,是新党过于激进、不知变通,是旧党则为了反对而反对。”
“却不曾想,他们后来会这般对待王公——否定一切成果,肯定一切错误。”
他长叹一声,“或许,这并非新党或旧党任何一方的问题,而是打从国朝根基处,便存着痼疾。”
王安石依旧沉默,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苏轼见气氛有些凝滞,立刻哈哈一笑,打着圆场道:“罢了罢了,且继续看天幕,瞧瞧还有无这般改编古诗的,我等猜上一猜,权当游戏。”
“谁若输了,今晚丰乐楼宴席,便由他做东,如何?”
张怀民也收敛心神,笑道:“甚好。”
〖李白坐船往家赶,突然岸上有人喊,桃花潭水那么深,不如兄弟感情真。〗
瞥见这条评论,张怀民抢先一步,朗声道:“此乃李太白《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朋友想吃鸡,叫我去一起小树林子密,大山沟沟里开窗对空地,喝酒吹牛逼重阳我再来,菊花很美丽。〗
张怀民再次凝神细看,眉头紧锁,捻须苦思,一时竟想不出此诗本源。
苏轼见状,哈哈一笑,霍然起身,双臂微张,那姿态颇有几分后世“都闪开,我要开始装逼了”的架势,意气风发地吟道:“此乃孟襄阳《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