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这里做什么?”
维罗妮卡忍不住问道。
“我正在检查结界的完整性,以免被那些异教徒找到漏洞。”
卡洛语气威严,回答无懈可击。
“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维罗妮卡又沉默片刻,打定了主意说道。
“不要多问。”
“……我觉得还是问一下比较好。”
在卡洛继续拒绝之前,维罗妮卡抢先道,“我想知道达兰特阁下之前在流鼻血前,都说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按照规律,我也快死了。”
维罗妮卡态度坚定,她摆出了一副“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架势,“我不想白白死了,说不定这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他提到了艾薇-玛格丽特。”
“艾薇?她怎么了?”
“达兰特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缚心者,他在艾薇的脑袋里植入了一个开关,一旦开关启动,她就会变得和那些被缚心者操纵的傀儡没什么区别。”
原来如此!
维罗妮卡恍然大悟,也难怪教派领袖们会在会议上觉得胜券在握,他们都或多或少地见过缚心者的手段,那些人总是居于阴影之中,在看不见的地方左右着政权与教派的更迭。
“他的死亡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维罗妮卡自动过滤掉了卡洛愤慨的抱怨,她觉得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假设达兰特不是在会议上虚张声势,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缚心者的咒语虽然强大,可是想要在人们的脑袋里种下一个“种子”却并不容易,尤其对方还是与极西之地处于对立状态的帝国首脑,达兰特又如何能大摇大摆地闯进新内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艾薇施咒?
赛薇娅!
维罗妮卡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这个与艾薇-玛格丽特并列出现的名字成为关键线索,两者之间一定存在着极为重要的关联。
究竟是什么?
姐妹还是母女?
如此看来,早在帝国与极西之地对立前,达兰特就与玛格丽特家族有所牵扯,所以当访客提出了赛薇娅的名字时,达兰特就立刻会见了对方,还完全对凶手放下了戒心,因为这是至少极少数人才知晓的秘密。
“维罗妮卡!”
卡洛的厉喝将她拽回现实,“我正在和你说话!”
“抱歉,我突然想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
维罗妮卡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如今有了方向,她也瞬间想到了新的切入口。
首先是达兰特的那几个幸存下来的守卫,他们都是达兰特的心腹,虽然不知道赛薇娅的事,但却知道达兰特的行踪,他们应该知晓达兰特什么时候去过帝国,或者再不济也知道达兰特何时长时间离开过极西之地。
那就是他与玛格丽特家族会面,并且在艾薇的大脑里下咒的时候!
逐渐触及真相的喜悦过后,却又是长久的迷茫。
调查圣言教派与玛格丽特家族的过去,似乎已经偏离了她的职责范围,她作为生命神教的裁决官,眼下的本职工作明明应该是找到凶手,避免他继续杀人才对。
“给我回去!”
卡洛斜睨她一眼,“这里是礼赞圣堂,只要和其他人待在一起,你就不会死。”
这像是在回应她刚才的说辞。
带着沉重的心情,维罗妮卡按照原路返回礼堂大厅,幽深的长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似乎还隐约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镜面破碎的响动。
和所有人待在一起。
她的脑海里还浮现着卡洛的交代。
凶手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在大厅里杀人,只要避免有人落单,他们就能在礼堂度过一个相对平静的晚上,等到了明天,她要离开礼赞圣堂,去会见那些幸存下来的守卫们。
维罗妮卡在脑海里默默思索着明天的计划。
前方传来了亮光,人们的交谈。
她推开门,在长久身处黑暗后,大厅里变得有些刺眼,她站定在原地,俯视着位于礼堂大厅的教派领袖们,然而当她看见女神雕像前的身影时,脑海中所有的思绪都在顷刻间崩断,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了她的背脊。
这让维罗妮卡手脚冰凉,呼吸困难。
她分明在女神雕像前看见了刚刚完成了祈祷的卡洛。
教皇满脸威严,他起身走向众人,又一次将要展开一段振奋人心的演讲。
如果卡洛自始至终都在大厅里没有离开过,那她刚才在那个奇怪房间里遇到的又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维罗妮卡本能朝着身后看去,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