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前方出现一片被烟雾笼罩的区域。
江临降低高度,看到数个村庄被简易的木栅栏围住,村中处处冒着艾草燃烧的青烟。
直升机缓缓降落在疫区外围的空地上,旋翼卷起的狂风将周围的枯草压得贴地。
江临关闭引擎。
舱门一开,扑面而来的不是新鲜空气,而是混杂着艾草烟熏与腐臭的怪异气味。
“戴上这个。”
江临从座位下取出两套防护服,将其中一套扔给李文忠,“先穿内层隔离衣,再穿防护服,最后戴护目镜和口罩。”
李文忠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套纯白色装备,布料触感冰凉滑腻,与他见过的任何衣料都不同:“大...大人,这是...”
“能救你命的东西。”
江临已经利落地套上隔离衣,动作娴熟得仿佛做过千百遍,“疫区里到处都是病毒...就是瘟疫邪气,这衣服能隔绝它们。”
李文忠看着江临全副武装的样子——白色防护服严丝合缝,透明护目镜后的眼神锐利如刀,N95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
这装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宛如天兵天将。
“愣着干什么?”
江临皱眉,“要我帮你穿?”
“不...不敢劳烦大人...”
李文忠慌忙学着江临的样子开始穿戴,却把隔离衣前后穿反,手忙脚乱间又扯破了袖口。
江临叹了口气,上前帮他调整:“隔离衣要完全覆盖颈部,防护服的拉链必须拉到顶。”
他的手指灵巧地翻飞,“口罩上的金属条要压紧鼻梁,这样才能确保密封。”
李文忠感觉江临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轻按压,那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为他整理衣冠的情景。
可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年轻后生,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老练。
“好了。”
江临后退一步检查,“记住,不要用手触碰面部,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两人全副武装地走向疫区入口。
沿途的衙役见到这装扮,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认出李文忠的官服才敢上前行礼。
“下官参见布政使大人!”
为首的衙役跪地叩首,却忍不住偷瞄江临,“这位是...”
“混账!”
李文忠厉喝,“这是当朝驸马、内阁大臣江大人!”
衙役们闻言,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额头抵着尘土不敢抬起。
江临摆摆手:“起来吧,带我们去见戴院使。”
穿过简易的木栅栏,真正的疫区景象才展现在眼前。
江临的脚步猛地顿住,护目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
道路两旁搭着破烂的草棚,每个棚子里都挤着五六个人。
他们大多面色灰败,眼窝深陷,有些人裸露的手臂上布满可怖的疱疹。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孩子正蹲在树下,费力地啃着一块树皮,他的肋骨清晰可见,像一排即将刺破皮肤的利刃。
“这...”
江临的声音透过口罩变得沉闷,“朝廷不是拨了赈灾粮吗?”
李文忠额头渗出冷汗:“回大人,粮是拨了...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运输需要时间...”
江临没有接话,大步走向那个孩子。
孩子见他靠近,惊恐地往后缩,手中的树皮却舍不得丢。
江临蹲下身,从防护服口袋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这是他从系统空间取出的应急食品。
“吃这个。”
江临将饼干递过去,声音放得极轻。
孩子怯生生地接过,先是小心地舔了舔,随即眼睛一亮,狼吞虎咽起来。
这动静惊动了草棚里的其他人,几双饥饿的眼睛同时望过来,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大人!使不得!”
李文忠急忙拉住江临,“这些人可能染疫,您...”
江临甩开他的手,又从空间取出几包饼干分发给周围的灾民。
一个妇人接过饼干,却没有自己吃,而是转身喂给怀里奄奄一息的婴儿。
那婴儿瘦小得不像话,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孩子多大了?”
江临问。
妇人茫然地抬头,眼中已无泪可流:“回...回老爷话,一岁零三个月...”
一岁零三个月?
江临心头一震。
这体型在现代社会连半岁婴儿都不如!
他强压怒火转向李文忠:“立刻调集周边州县存粮,设立粥棚。”
李文忠被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称是。
路边时不时可见裹着草席的尸体,有些已经发黑肿胀。
几个穿着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