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做了何事,难道不知?”
刘范感觉身上一松,活动了一番有些僵硬的身子,冷笑一声。
“下官若有罪责,大将军直说便是,何必出言相诈?”
“嘴硬。”
张新让典韦将书信出示给刘范看,“这上面的笔迹和签名,难道不是刘中郎的吗?”
刘范兄弟三人虽是闲职,没有什么参政议事的权力,但逢年过节还是要写贺表的。
正好,朝廷的奏疏皆需张新过目。
他都不用去找别人辨认,自己就认得刘范的笔迹。
“确是下官笔迹。”
刘范看过以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然,此信中内容过于无君无父,图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下官身为汉室宗亲,又岂会写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下官以为,此信应当是有人伪造笔迹,意图栽赃陷害。”
刘范躬身一礼。
“还望大将军明察。”
沮授的性格在智囊F4中算是最耿直的,见刘范如此抵赖,忍无可忍。
“此信乃是从刘中郎家的门客身上搜出,岂会是他人陷害?”
“刘中郎莫不是要说,你家的门客故意陷害主君吧?”
刘范不慌不忙,微微一笑。
“门客何在?”
“这......”
沮授一愣,看向张新。
对哦,他家门客呢?
门客都死了,哪还有什么门客?
“刘中郎不必狡辩,你家门客已经全都招认了。”
张新接过话头,扯了个谎,“不过他在被捕的时候受了点伤,目前正在治疗。”
“要不我带刘中郎去当面对质?”
“好啊!”
刘范一点不带怕的。
汉人,尚义轻死。
他家里的那些门客,都是精挑细选的可靠的之人,张新不可能抓得到活口。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再者说了,方才的那封书信上,到处都是血迹。
这让刘范愈发肯定,门客肯定是已经死了。
张新只是在诈他而已。
“那行,一会等医者给他包扎好了,我带刘中郎去。”
张新见刘范滴水不漏,轻飘飘的把话题转移开来,冷静的观察着他的面色。
刘范看着张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自信了。
“莫非我的门客真被张新所擒?”
“若是如此......”
刘范思绪飞快,“一会他若真让门客与我对峙,我一口咬定不认识他便是。”
“反正那些门客极少与外人接触,张新估计也找不到指认之人。”
“嗯,就这么办!”
刘范想好办法,整个人不由也自信了几分。
张新见他面色变幻,心中亦是飞速思索。
刘范认不认罪,这点很重要。
毕竟打完张鲁,那就该打刘焉了。
刘焉不仅是先帝亲封益州牧,阳城侯,还是由宗正认证,登记在册的汉室宗亲。
若是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刘焉父子谋反,他就没有对刘焉用兵的理由。
强行出兵,只会惹来骂名。
什么穷兵黩武啦,攻伐宗室啦......
到时候只要稍加渲染一番,有图谋不轨之心的人就变成他张新了。
虽说他的手上已有物证,可单凭这两封书信,从司法流程上来讲,是无法直接裁定刘范有罪的。
像刘范这种皇亲贵胄,定罪都得讲究一个人证物证俱全。
物证,刘范可以抵赖,说是伪造。
人证都是张新麾下的人,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他指使麾下之人构陷。
强行定罪当然也行。
只是如此一来,既不能令所有人信服,也容易陷入和百官无限扯皮的境地。
郭嘉作为掌握情报最多的人,见场面陷入僵持,开口说道:“刘中郎还不知道吧?”
“现场共计查获了两封书信,其中一封虽已打开,另一封却是完好无损。”
“封口上的火漆可是有印章的,只需取来中郎家中印章比对,便能确认。”
“如此,中郎还要抵赖吗?”
“还是爽快一些吧,也好留个体面。”
古人在传递密信时,为了防止被敌人截获,换成假情报,在防伪上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封口用的火漆就是其中之一。
火漆封口,并不是像电视剧中做的道具那样,只是用东西包裹一圈就算完事。
如果是这样,敌人看完以后再封回去就好了,根本达不到防伪的目的。
真正能防伪的,是盖在火漆上的特制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