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为太守任岐、州从事陈超、以及他的司马贾龙,都曾起兵反叛。
益州豪强本就不怎么服他,只不过是迫于兵势,不得不暂时隐忍而已。
这一仗,他若能击败张新,收回汉中,倒还好说。
若是让张新打到白水关下,那些豪强估计就会打着‘迎接王师’的旗号,到处作乱了。
他们在军中可是有人的。
到那时,他若用心腹守关,则后方空虚。
豪强一旦作乱,搞不好就能把他杀了。
若用豪强守关,又要担忧他们开关献城。
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
益州怎么守?
不好守的。
再坚固的城池,再险要的关隘,都需要‘人’来守。
人心不在,什么天险都是白搭。
刘焉心里清楚,这一仗他没法退,也不能退。
只能打!
“牧伯。”
一道声音打断了刘焉的思绪。
刘焉抬头一看,是他的参军吴懿。
吴懿是兖州陈留人,其父早年间与刘焉颇有交情,因此在刘焉入蜀之时举家相随。
他有一个妹妹,据说有大贵之相,被刘焉看重,指给了自己的儿子刘瑁为妻。
故人之后,通家之好,再加上同为外来者......
这让刘焉对吴懿十分看重,倚为腹心。
“子远来了。”
刘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先坐吧。”
“多谢牧伯。”
吴懿道了声谢,坐下等待。
不多时,刘焉麾下诸将陆续来到。
这些人大致可以分为三派。
有追随刘焉入蜀的心腹,如刘瑁、孙肇、吴懿、吴班等人。
有巴郡夷人的首领,如杜濩(hUò)、朴胡、袁约等人。
还有就是益州本地的豪强了。
甘宁、沈弥、娄发、李思等等......
刘焉见众人到齐,将目光转到了刘瑁身上。
刘瑁见状赶忙说道:“阿父看我干嘛?我没疯!”
“扑哧......”
一声轻笑响起,众人抬头看去。
发笑之人,正是蜀郡郡丞甘宁。
“甘宁。”
刘瑁面露不悦之色,“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
甘宁摇摇头,连忙绷住。
但看样子,似乎快有些绷不住了。
刘瑁顿觉十分羞耻,站起身来,面露不善之色。
“难道你也觉得我疯了?”
甘宁也站起身来,眯起眼睛,毫不示弱。
“兴霸,兴霸......”
边上的沈弥、娄发二人连忙拉住,在甘宁的耳边小声说道:“他是州牧之子,算了,算了。”
二人与甘宁颇有交情,知道他的为人。
人若敬他一尺,他还敬人一丈。
人若辱他,轻则斗殴,重则杀人。
虽说这几年由于年龄的增加,甘宁的脾气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差了,但刘瑁在公共场合直呼甘宁大名,本就是个十分无礼行为。
刘瑁因有狂症,一直为人所轻。
甘宁自然也看不起他。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直呼大名,甘宁心中自然不爽。
“什么州......”
“好了!”
甘宁话没说完,被刘焉开口打断,“我叫尔等过来是议事的,不是来吵架的。”
“下吏失礼了。”
甘宁虽然傲,却也分得清大小王。
既然刘焉给了台阶,他也只能下。
“儿失礼,请父亲责罚。”
刘瑁躬身一礼。
“坐吧。”
刘焉只觉得有点头痛。
儿子随时有可能疯,豪强又不服气。
再看巴夷的那几个首领,脸上一副吃瓜看戏的样子。
这个团队......
难搞哦。
确定了刘瑁的精神没有问题,刘焉这才开口,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阳平关易守难攻,敌军占据此关,使我军难以进军,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此事简单。”
甘宁起身抱拳,“阳平关傍依汉水,下吏请领本部兵马,由水路出发,直击关后!”
他是巴郡豪强,年少时曾在郡中聚集了一帮少年,陆则步骑横陈,水则轻接连舟,抢夺过往商人。
这些商人有走陆路的,也有走水路的。
因此他麾下的这帮少年不仅在陆地上是好手,水战也不差。
“兴霸此言不妥。”
沈弥出声反对,“若关上守军居高临下,朝着水中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