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不是四顾门中最耀眼的人,那位置属于李相夷,但乔婉娩却是四顾门里唯一的颜色,轻柔又坚定。她的话不多,却每一句都让人信服;她的剑不快,却从未落下。石水无数次看着她,心想,倘若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姐姐,或许人生的路不会如此孤单。
然而,随着乔婉娩离开四顾门的那天,石水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没有挽留,也不敢挽留。石水知道,乔婉娩的去处,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跟随的地方。那是一个连李相夷都无法改变的命运,而她不过是默默在原地,看着乔婉娩选择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一别,石水心中便一直带着愧疚。幸运的是,几个月前,乔婉娩重新出现在江湖,石水觉得,自己作为乔婉娩的朋友,理应尽一份力,支持她。
此时,李莲花正在不远处的小亭子中喝茶,虽然昨夜未曾休息好,精神略显疲惫,但他的心情出奇的不错。
这已经是李莲花今日喝的第三壶茶了。原本他是打算去探望乔婉娩的,但看到石水一次次端进来的粥碗总是原封不动地端出来,便知道乔婉娩仍未醒来。于是他便悠哉地坐在亭中,继续喝着茶,偶尔翻看着带过来的杂书,眼神随意地扫过,显得格外闲适。
李莲花发现,石水这次进屋的时间有些久,依然未出来。看着高悬的太阳,他估算着乔婉娩应该是已经醒了,石水可能正在给她换伤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莲花心中的不安愈发加重。突然,从乔婉娩的房间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李莲花有些惊讶,迅速站起,决定过去看看。可是,当他刚走到房门口时,便遇到石水从房间里出来。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散落着碎瓷片,旁边还有几条带血的纱布。石水步伐匆匆,显得有些仓促。李莲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他与石水擦肩而过,目光不禁落在她湿润的眼睛上,那双眼睛红肿,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李莲花心中一震,有些惊讶,开口问道:“石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石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绪复杂,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她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李莲花的视线中。
李莲花愣在原地,心中充满疑惑,转头目光跟随石水的背影,发现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李莲花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想着:石水哭过,难道阿娩的状况不太好?
李莲花加快了步伐,快步走向乔婉娩的房间门口。虽然心中焦急,但他仍然保持着风度,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心跳如擂鼓,凝神静听着屋内的声音。
片刻后,房内传来乔婉娩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不乏柔和:“我不方便开门,进来便是。”
得到许可后,李莲花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乔婉娩,面色依旧苍白,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但那份憔悴却比昨夜有所缓解。她靠在软垫上,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显得平静从容。
李莲花走到床边,目光柔和而关切,轻声问道:“阿娩,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乔婉娩抬起头,回应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嗯,好多了。”
尽管她的话语温暖,李莲花的眉头却依旧未曾舒展。他的目光落在她微显苍白的脸上,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始终未散。他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遇见了石水。她看起来……像是在你这边哭过。”
乔婉娩的目光微微一滞,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平静。她抬起眼,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石水啊……我们三年没见面了,前几天刚重逢。她看见我受伤,心里不好受吧。别看石水平日风风火火,豪气十足,其实她的心思蛮细腻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神态自然,但李莲花却从那笑容里感受到一丝勉强。他看着乔婉娩,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异样感。她的话似乎合情合理,可在他敏锐的直觉中,这番轻松的解释仿佛掩盖着某些未曾言明的东西。
李莲花眉头轻蹙,眼中满是担忧:“阿娩,我能再探下你的脉么?”
乔婉娩抬眸,见他神情中透着一抹紧张,不由轻轻一笑,故作调皮地说道:“花花,你这是不放心我么?”
她伸出右手,递到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看到她右手的手腕缠着纱布,微微皱眉:“阿娩,你这只手受伤不便,我探你另一只手的脉可好?”
乔婉娩心头微微一沉,她明白李莲花的敏锐与执着,心中暗自叹息,思索片刻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她抬起眼,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几分玩笑:“花花,你探个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