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是李莲花!”
“可他刚才那一剑……那分明是相夷太剑中的‘昨夜小楼又东风’,我看得清清楚楚!”
“是他!是门主!他没死!”
“果然,他隐居在外,如今终于回来了!
“可是……他既然未死,这七年来,为什么从不露面?竟然放任肖紫衿坐上四顾门门主之位?!”
种种声音汇聚,震耳欲聋,惊疑、激动、质疑、狂喜,各种情绪交错,仿佛整个江湖都因他的一剑而沸腾!
李莲花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乔婉娩身上。
他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丝苦笑,眼中尽是无奈,亦有一丝心疼。“阿娩,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不急不缓,可在乔婉娩看来,却像是尘封多年的旧梦被轻轻拂开。
眼前人的脸,与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少年渐渐重叠。只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如今多了一丝沧桑的悲凉。
乔婉娩微微晃神,手臂上的伤口仍在渗血,但她的注意力已不在疼痛上。
她对上李莲花的视线,在那一刻,她便明白了他的决定。
她一直知道,他心中的痛楚,从未真正释怀。七年前,四顾门五十八位门人死在他眼前,那一场血雨腥风,成了他一生的枷锁。
他恨李相夷,恨那个曾高高在上,却终究未能护住同门的自己,所以他亲手埋葬了李相夷,埋葬了四顾门门主的身份,从此世人只知洒脱自在的莲花楼楼主李莲花。
可是今日——
李相夷,活了过来。
为她而来。
她心脏微微一颤,眼角微微湿润,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低喃着,几乎是无意识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相夷……”
她不在乎他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不在乎这世人如何看待他的身份与名字。她在乎的是——
他明明不想做回李相夷,却因为她,不得不做。
七年前,相夷死,莲花生;
七年后,莲花陨,相夷复。
石水的声音在死寂之中响起,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狂喜——
“门主!”
她的声音仿佛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波澜。
纪汉佛的身体一震,嘴唇微微颤抖,继而脱口而出:“门主!”
白江鹑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似叹息,又似释然:“门主!”
刘如京虽目不能视,但他听到“佛、白、石”三人已然唤出那熟悉的称谓,顿时再无半分犹豫,激动之下跌跌撞撞穿过人群,一振衣襟,双膝跪地,声音颤抖——
“‘四虎银枪’刘如京,见过门主!”
他的话语,如同点燃一支炬火,刹那间,四顾门的弟子纷纷反应过来,他们脸上或震惊,或狂喜,或难以置信,可最终,他们都在激动中跪倒在地,抱拳齐声高呼——
“四顾门弟子,拜见门主!”
冲虚道长骇然后退,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肖紫衿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心神剧震。
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取代了李相夷,以为这个名字早已成为江湖尘埃。可是……李相夷,回来了!
纪汉佛大步向前,几人团团将李莲花与乔婉娩围住,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望着李莲花,似乎恨不得立刻询问他这些年的去向。
封罄站在人群中,看着众人沉浸在李相夷未死回归的喜悦中,一时间竟然全然忘了乔婉娩乃流沙魔头的事实,心中愤然。
他原以为今日这局,定能将乔婉娩置于死地,甚至连李莲花也可一并拖入泥潭,没想到短短片刻间,局势陡然翻转!
他本以为自己步步为营,未曾料到李莲花竟然来了这一手。
可是,封罄并不甘心。
他眼中寒光一闪,心念一转,索性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收起折扇,拱手行礼,语调恭敬,语气却暗藏锋芒:“恭贺李门主回归四顾门!想必势弱了七年的江湖正道,如今定会再度崛起,浩然正气,重振武林。”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扫向李相夷与乔婉娩,笑容不变,话音却锋锐无比:“既然李门主已经归来,还请李门主以正道魁首之尊,亲手处决贵派之中混入的流沙魔头乔婉娩,以告慰江湖罹难的英雄,祭奠那些死于流沙之手的无辜性命。”
封罄轻叹一声,似有不忍,然而他目光微微一闪,随即道:“以免有些居心叵测之辈,暗中说道四顾门与邪道流沙交好,意图称霸武林。如此一来,我等各门各派也可不再提起四顾门右护法为流沙魔头一事,从今往后,江湖依旧风平浪静,正邪泾渭分明。”
这番话看似在给李相夷一个台阶下,实则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他在逼迫李相夷——
若李相夷今日不处决乔婉娩,便等同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