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筋骨裂伤,丹田真气逸散,十不足一。如今你这样子,还能与我斗么?”
“白诺城”冷冷一笑,堂堂七尺男儿脱口而出竟是邪魅女声,说着他便自顾自的端坐在石凳上,继续说:“我原以为你该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只是个样子好看些的蠢女人,怎么点也点不透。”又低眉瞧了瞧顾惜颜额头岑岑冷汗,问:“为一个臭男人,牺牲到如许地步,值得么?”
顾惜颜眸中冷光倏凝,沉声呵斥:“不管你是谁,我劝你早日脱离他身躯,我已为此做了十足准备,宁愿拼个同归于尽,也绝不教你驱使如意。”说罢,竟然将原本藏在身后的凝气指法慢慢抵近自己咽喉,玉容冰冷,态度决然。
“哈哈哈……”
“白诺城”先是一愣,接着竟然肆无忌惮地摇头嘲笑起来。“真是好傻的女人!看来你也只是一知半解,这‘鸾鹤同春’到底是何用处,竟也弄不清楚,稀里糊涂便乱用一通。”说着,他眸中邪光一闪,又道:“到今时今日,竟然还敢要挟本宫,当真是不知所谓。既如此,我便让你瞧瞧,是否你真能与我‘同归于尽’。”
说罢,手中宝剑一翻忽然往自己左臂上一划,一道两寸长的血口便似朱红溃堤,顷刻间便湿透衣襟。
“你……”顾惜颜见他忽然给自己割了一刀,不由得惊呼出声,紧接着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竟然完好无损,没半点异样。不仅眉头紧锁,一时不知错误究竟出在哪里。
自从结成欢好、同修秘法之后,她的丹田和四肢筋骨便诡异的出现伤口,无论位置、伤势表征都与白诺城一模一样,反而白诺城的伤势急剧好转,速度出奇得快。这玄妙的样子,就像是秘法将白诺城的伤势一分为二,让她为白诺城分担走了一半的伤势。
这完全印证了古册上描述的“伤毒共分,两者皆存”的说法。可眼前女子的作为,却又似乎告诉了她,“双绝情蛊”或者说是“并谢相许之誓”乃至她口中的“鸾鹤同春”,似乎只有同生之能,而无共死之玄。
但转念一想,又觉似乎不能因此就完全认定古册上记载有误,毕竟古册上只说“千里共情而死”,并没说会“异体隔空同伤”,只是想到如今自己受伤,功力大减,对方又重新占据白诺城身躯,敌强己弱,不宜在此时继续针锋相对、刺激对方。
见顾惜颜盯着自己,陷入久久沉默思量,只当方才这一招狠辣决然的手段已然将她震慑住。想了想,“白诺城”又抚掌笑道:
“啊,我明白啦。你知道一旦等这小子练成了内家玄功,便非你所能控制,故而想在他未成之时便提前靠上一道枷锁。若是事态往最坏处发展,你便做好了与他共赴黄泉的准备。可惜啊可惜,时过境迁,‘鸾鹤同春’的妙用竟然误传至斯。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小情郎若不是笨得出奇,倒也算十足相信你。明明一部释教秘法,被你说成道门玄功,竟然也能不疑不问。”
“你到底是谁?”顾惜颜无意与对方东拉西扯的纠缠,径直斥问。
他背过身去,冷冷一笑,道:“按理说,你是没资格知道本宫身份的。不过,既然要你为本宫办差,倒也不必隐瞒。你听好了,本宫便是大周第一帝后——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婉’字。”
(朝歌妖妇——南宫婉?!)
顾惜颜眉头一挑,心中如掀巨浪,只觉骇然。直过许久,山风鼓袖,阵阵刺骨凉意才让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低声质问:“南宫婉是大周立国之初的人物,过世已愈六百年,你……”
“白诺城”挑眉笑道:“你不信?也罢,你信与不信,本没半点区别。只要你为本宫办成交代你的事,我自然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小情郎。”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衣、简易草履,露出满脸鄙夷说:“这臭男人的身子呆得实在别扭,本宫早想移舍他处。”
顾惜颜娥眉紧锁,凛然质问:“你倚仗邪术妖法,附身别人之躯,害他心性大变,铸成大错。如今,又说这些荒诞谬论,竟妄想我相信你?”
“当真愚不可及。”
南宫婉低哼一声,冷冷笑道:
“你说我害他心生魔障,铸成惨祸。此说真是可笑至极。本宫刚刚脱困出山,怎会认识那叫做‘渡明渊’的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本宫即不知其名,也不知其立宗根基之所在,更是无冤无仇,本宫如何要去那里屠山灭门?是他,是你小情郎心底最深处的恨,是他自己心底的魔,指引着自己的身躯和杀意去的。本宫嘛,哼哼,不过顺水推舟,成人之美罢了!”
顾惜颜被她一堆抢白说得哑口无言,更可怕的是她心中细细一想,也觉对方所说并非全是没道理的推责。
渡明渊开宗立派至今也不过二百余年,南宫婉却是大周立国之初的人物。若如她所言,一直被困在皇陵帝窟,确实不可能与渡明渊有什么旧恨残仇。想到这些,她一颗慧心除了冰凉亦觉刺痛,渡明渊的事,就会像当年的眉庄惨祸一样,如附骨之疽、穿心之刺,永远跟随者白诺城。
这两件沉重的罪恶,会让他寝食难安,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