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已经看不见一片片的雪花。
漫天白雪，更像是一床棉被子被剪开，里面的棉花连成片，抖落着倾盆而下。
薄如蝉翼的雪花仿佛有千斤重，雨刮器被缠搅住，再也刮不动。
挡风玻璃彻底被大雪掩埋。
越野车被迫停住，无法再继续行驶。
江行砚找了个山路边的小型停车位停下，及时熄了火。
免得雪花融化成水，进入发电机里面，造成报废。
“江大哥，我们到北山的三分之一处了吗？”
“还差海拔一百多米。”
江行砚眸光深沉，看着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哪怕此刻雪停，车也是不能再继续开了。
雪太深，轮胎太容易陷入。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走了。”江行砚看向两人，“你们先睡会儿，我守夜。”
***
江与城。
在众人的睡眠中，整个城市变成一片白色。
街道上，高楼上，电线杆上……哪哪都是白的。
昨天还因为下雪兴奋的人们，今天就因为汽车被大雪困住无法发动而烦恼。
江与城的协警大早上就开始在路面铲雪。
谁也想不到，不过是一晚而已，雪竟然能深过小腿。
有些楼层高的房子外面，还能看见一根又一根的冰凌柱。
温度低到了零下十几度。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整个城市都停电了。
无一例外。
好多人根本没办法出门，只能窝在家里。
但哪怕躲在家里也撑不了多久。
空调没办法开，电器没办法使用，只能把家里所有冬天的衣服都往身上裹。
同时还停水，做不了热食。
尽管如此，温度还在持续下降……
***
叶晚知没有睡很久，眯了两个小时就醒来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叶晚知声音不响，略带困意。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江行砚眸光清明，熬了大半夜，依旧精神。
“嗯？什么？”
“坏消息是车轮胎被大雪淹没了。”江行砚顿了片刻，“好消息是雪停了。”
“那你要不要睡……”
“下去走走？”
叶晚知和江行砚两人同时开口。
北山地势高，四点多太阳便已经开始升起，暖黄色的光洒向大地。
叶晚知见江行砚确实状态还不错，她点头，“行，坐了一晚上了，下去活动一下。”
两人套上雪套，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围巾，确保没有任何的皮肤露在外面。
叶晚知边理边说了句。
“等会儿你还是要补个觉，估计还要走好久的……”
江行砚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管过。
他怔愣了一会儿，喉咙深处低低嗯了一声。
护目镜下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下车前，叶晚知从空间里又拿出两块甜品，分成江行砚一块。
“吃点再下去，”叶晚知吃的是舒芙蕾，她特别爱这种像云朵一样口感的甜品，“不知道这次加的buff是什么，好像效果是随机的。”
江行砚没吃她给他的甜品，忽而靠近她，从她的甜品盒子里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试试看就知道了。”
叶晚知看着他没打招呼直接靠近，和她共同分食同一块舒芙蕾。
脸侧是他暖暖的气息浮动，让她心头莫名一跳。
她按捺下心中的异样，羽翼般的睫毛垂下，似乎这样就能遮盖她的不自在。
嘴里的舒芙蕾失去了味道。
他身上的雪檀味盈满了她的感官。
“你……喷的什么香水？”叶晚知往后靠了靠，岔开话题。
“嗯？”江行砚几口便吃完了一半的舒芙蕾，“我不用香水。”
是么？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很自然又舒服，确实不是香水那种刻意调配出来的味道。
叶晚知也迅速解决了剩下的甜品，把心思拉了回来。
两人从车上走下来，地上的雪没过了膝盖。
叶晚知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厚的雪，之前爬雪山走的雪路基本是实的。
不像这种雪，踩下去里面是虚的。
叶晚知小心翼翼走路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弯腰，从地上捧了一堆雪，捏成一个雪球。
趁着江行砚不注意，朝着他的背影丢过去。
雪球即将砸上江行砚的衣服时，颀长身影灵活一闪，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丢的雪球。
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江行砚回头，透过护目镜望她，神色难辨。
叶晚知本以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