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有些低沉，我收起埋怨，给他点上了一根烟。
“行了， 不赖你，我的确还是太年轻了，有时候做事不过脑子。”
“你要不常说着我点儿啊，说不定哪天我还真就能被人坑了。”
“快说不着喽……”，他吐出一团青色的烟雾，说道：“等我回了老家，你小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现在这行市，操……”
“一天三变，真不知道你们这帮年轻人是怎么弄的。”
“还能怎么弄，假东西越来越多了，真真假假，炒来炒去。”
“卖的已经不再是物件儿了，而是‘故事’。”
“只要故事编的好，一坨狗屎都能被说成是‘龙遗’。”
“老叔，现在啊，兴这个。”
话落，我当即察觉到老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坏了，话说多了。
“兴这个？”
“忠子，我警告你的话，你没忘吧？”
“哈哈……”，我立刻打岔道：“哎呀，我就是随嘴一说，哪个时代不都有造假贩假的人。”
“放心，忘不了，不该碰的，我姜天忠不会碰。”
又给自己‘洗白’了一会儿，没有多待，我离开了老叔家。
回去还有不少事得提前安排，明天的那场戏，说什么也得演好。
十七，就看你的了。
……
转天一早，我先是去了十七那，然后我俩从冲赛康市场花了200块钱，随便找了个生面孔，让他充当演员。
现在是短视频的时代，各行各业都在利用平台宣传。
古玩行也一样，我从很早就在发展自己的视频账号了，现在已经有了百万的粉丝基础。
十七也不例外，虽然粉丝量还很少，但正在稳步提升。
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可拍的素材。
没有好办。
剧本呗。
反正我觉得这不叫欺骗，刷视频的大多数都是娱乐性质的，往往就是图一乐儿，就跟看电影似的。
如果真有内行看到了，他们自然会知道我这是剧本。
再说，我们只是为了宣传，以江湖气息的市井生意为模板，没有涉及到和粉丝之间的虚假交易。
演员就位，我把那颗天珠交给他，并交代好台词场景的设计。
没错
我要让十七充当买主，从这演员手里把天珠买下，并拍视频记录下来整个交易过程。
现在我不管嘉措是不是甲子的人，就权当不知道。
等视频从十七的账号上一发布，再花钱投点流量，肯定能让这颗天珠轰动一时。
最起码，当地的藏传圈可以迅速传开。
舆论的效果是无形的，能把假的变成真的，也能把真的给揪出来。
“记好了，不管以后谁问起你来，你都要说珠子就是从你的手里卖出去的，明白吗？”
演员点头，“放心吧，大哥，我这人嘴很严的。”
“而且我是甘孜的，不是你们当地人，来这是送货，没人认得出来。”
“那就好。”
思索片刻，为了以防万一， 我又拿出五百块钱。
“我再给你五百，记住了我说话，你最好拍完视频就回去，这些钱就当是弥补你的损失了。”
见状，他满心接过，再次打包票，保证今天就离开冲赛康。
来到街上，演员先离开一段距离，我架好机位，十七站在镜头前，开始故作闲逛。
开机
“关注十七，带你看不一样的收货之旅。”
“大家好，我是十七，今天我们照旧，捡漏冲赛康！”
随着开场白的念出，视频正式进入拍摄状态。
一切都很顺利，按照剧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偶遇、试探、看货、伸手拉价儿……
天珠的亮相，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有走街串巷的小贩，也有开门店的老板。
甚至，来藏区旅游的游客们，也都凑热闹的围了上来。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冲赛康市场都沸腾了。
最终，十七以近乎一套楼房的价格成交了下来，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给演员转了十万元的定金。
关机之后，又忙活了很长时间，众人才渐渐散去。
看着一个个脸上的那种羡慕、嫉妒，同时又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心里也算安稳了不少。
舆论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就要看下午的那场戏了。
我在店里剪辑着视频，十七去送那个演员。
突然
电话铃声响起。
又是老叔打来的。
我预料到了，他肯定会打电话，刚才的场面如此招摇，势必能传到他耳朵里去。
“喂，老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