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张树皮般的面孔，不过，由于头发全都背向脑后扎了起来，这次，他整张脸的样子全都呈现了出来。
“皮包骨、刀条脸、右脸上有胎记、烧伤……”
我低声把他的模样特征给老叔描述了一遍。
片刻，老叔问道：“他……”
“他是不是也是个瞎子？”
“对啊，还是个睁眼瞎，你不知道？”
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本能的以为老叔是知道的。
现在看来，从昨晚的见面开始，芥子就是有意为之，只是当时我没有多问，老叔也没有细说。
“你是赞巴……”，老叔说道。
“嗤——”，芥子嗤笑一声，“亏你还记得这个名字，没错，我就是当年的赞巴。”
“姜炳权，没想到吧，我还没死。”
“现如今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
“只可惜啊，你看不见。”
“更可惜的是，我也看不见你。”
“不过，佛祖还是很公平的，那场大火熏坏了我的嗓子，改变了声音，这才让你一直没听出来是我。”
局面反转的有些太快了，一时间，本来是我和甲子的生意，现在我俩却成了配角。
“什么情况，老板？”，我小声问道。
老叔没有回答我，他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摸索着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想干什么，报仇？”
“呵……”，芥子笑着也坐了回去，“要报仇的话，我昨晚就杀你了。”
“那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用你的手艺，帮我修复些东西。”
“修复？呵，是造假吧。”
“随你怎么想，如果你愿意，咱俩之间的恩怨，从今天起就一笔勾销了。”
“但要是你不答应，呵呵……”
芥子没有再说下去，话音里，充满了威胁之意。
“赞巴”，老叔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是一点都没变。”
“我们这一辈造的孽还不够多吗，造假贩假，害人害己，我姜炳权早就发过誓了，这辈子不会再碰这种损阴德的事情。”
砰——
“姜炳权！”
芥子猛拍了一下桌子，“那我这怎么算！”
“我的脸、我的眼、我的嗓子，还有这，这！”
“哪一处不是拜你所赐！”
“当年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冈仁波齐，亏我还想着要回去救你，没成想你他娘竟放火把老子困在了上面！”
“你早就做好了把我献祭的准备是不是，然后拿着东西一个人下山发财。”
“对也不对！！！”
他越说越激动，白眼球里的血丝一下变得更密集了，表情看上去极为恐怖。
咚咚咚……
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甲子说道。
开门进屋，还是那个莎莎。
房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她走到甲子跟前，俯身在其耳边低声了一句。
甲子笑道：“好，去开单子吧。”
话毕，莎莎点头出门。
听到这，我也意识到，十七那边，已经成交了。
“两位！”
甲子看着老叔和芥子这边，语气明显放松了下来。
“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关系，想要处理还请你们改日换个地方私聊。”
“现在我要说的是， 关于那颗九眼天珠的事情。”
说着，他看向我这边。
“姜哥，你藏得很深啊，要不是今天姜老来找你，我还想不到这一层。”
“我不知道你俩都姓姜，会不会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最起码你是姜老店里的伙计，或者说是他的徒弟。”
“那他的手艺，我想你应该也继承了吧。”
我没有说话，眯眼看着他。
甲子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也证明了，你的确会修复技术，那颗九眼，就是证据。”
“十七！”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十七推门进屋，往我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走到了甲子跟前。
他把天珠放在了桌上，说道：“这珠子是我和嘉措伙着买的，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珠子上面的问题。”
“姜哥，对不住了。”
十七满脸愧疚的看着我，“我不是想骗你，甲老板出的价儿很高，让我和嘉措配合，找出有修复手艺的人。”
“你推测的很对，珠子本身就是甲老板的，是他投放到了市场上，其一是为了炒作，其二就是为了寻找能修复的手艺人。”
“可是你千算万算， 就是没怀疑到我身上，哥，认栽吧。”
“于十七！”
“你个王八犊子！”，我怒骂一声。
“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