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尔回家了,和出发时候那样,也是坐着呜呜的列车往回返,不远的距离,却仿佛是跨越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战线后新开拓出的土地已经种上麦苗了。
那位城市规划者仿佛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每一寸土地,各种田垄和道路,被规划的方方正正。
出发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年轻的小兵,返程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颇为被看重,表现很优秀的军中新星了。
老贾尔早早的就是带着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小贾尔的爸爸,贾尔,眼巴巴的蹲守在车站前。
即便是那些往常只是见到都是不由打哆嗦的城市老爷们早几天就是笑哈哈的带着各种礼物造访。
“贾尔家族的命运要被改变了。”
有些惶惶不安。
伤残的救世军战士,其中多是年轻人,早些日子,更早一些的,被带回到了希望之城,一列车,一列车的。
狠心将自己最后一个孙子送上战场的老贾尔,偷偷的去看了那场面,回来之后就是连烟斗都是握不安稳了。
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车站前很多人汇聚,今天是重要的一天,耐性的等待,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的注视着那空荡荡的进站口。
直到那呜呜的声音响起。
驶入站台的时候,是那最慌张和不安的时刻,车门打开,一个个身影从列车上跳出,抬起脑袋来。
直到最终,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贾尔没有急切的站起来涌向车门,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对着那隐约能够投射出自己身影的窗户玻璃整理自己的表情。
“爷爷!”
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高兴的表情。
一个佝偻的身影冲了过来。
老贾尔常常都是嫌弃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贾尔,嫌弃他没出息,但是明眼人都是看的出来,他们两个却是最为相似,不愧是父子,发红的皮肤,粗糙的手掌,还有那一样佝偻起来的腰。
“就像是个土里刨食的。”
粗糙的手掌小心的在儿子身上摸索。
没有缺什么,也没有那过于明显的狰狞伤痕,这就是幸运贾尔称号的由来。
小贾尔向着老贾尔走了过来。
其实一直的,老贾尔都是更喜欢自己那更大一些的孙儿,这并不是一种偏心,而是一种十分无奈的选择和策略。
贫瘠的苹果树,寥寥几条枝丫,生长在同样贫瘠的沙土上,但却是开出了两朵花,只能够做出选择。
这是一种很实际的哲理,也是老贾尔现在离得远远的原因。
但索性。
“爷爷!我回来了!”
从今天开始,情况再不一样了,从小贾尔开始就是不一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个市政管理人员出现在身后,脸上带着那善意的笑容。
更多的补助,福利性岗位,和优待,这些伴随着小贾尔的回来一同来到。
这一刻,老贾尔这个油滑的老头干巴巴的对着自己那压根就是没有点燃的烟头一连吸了好几口。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
这样的画面并不只是出现在小贾尔一家里,实际上这车站里,同样的画面在不断的出现。
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了那个口号而不顾一切的原因。
高喊着。
“伟大的救世主!”
祂真的能够带来一切。
萧阳从来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更多的,他甚至觉得自己仍然对于他们有着亏欠,这不奇怪,因为换一种理解来说,那一批批被征发的救世军,这是什么?这就是一种血税!
为了那对于他们来说太过遥远的希望,萧阳在向着他们征收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血税。
这样情况也是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萧阳的别扭。
但实际上不是的!
他的存在改变了很多的东西,真的很多,也还挺……,“温柔”的?
虽然不知道用这样词语形容一个挂着一连串……。
“世界毁灭者,灭世者,种族灭绝者。”
“煞气充裕的像是要点燃血色太阳。”
“每时每刻聆听失败者哀嚎。”
……将这样词语用在萧阳身上是否合适。
但或许……,“的确吧”。
车站的角落中,两个穿戴全身盔甲的身影矗立。
一个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
“好了,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是出发干活了。”
一个钢铁身影不满的对着身边同伴嘀咕道,只是话语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喂!你到底什么情况!”
不满的挥舞手臂。
“看这么入神啊!”
“说起来跟着你也是倒霉,你那几次上战场去,连带着我都是被骂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