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蔡姬跪在地上,单薄纤弱的身子抱着魁梧的房直,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房直最受不了这些。
蔡姬比他小二十六岁,虽说是妾,但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论出身还是样貌,都远远比他那没什么见识的黄脸原配强上不知几许。
“别哭,别哭,唉,这件事我也……”
房直露出无奈神色。
此事是方永的命令,他又岂敢违抗。
之前他给蔡氏通风报信就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了,如今蔡氏没能逃的出去,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蔡姬哭成了泪人。
她整个身子贴了上去,蹭在房直身上,让房直既心疼又心猿意马。
一对漂亮的眸子哭了殷红,却听她悲呛的开口说道:
“妾深知将军之苦衷,怎敢再劳烦将军,影响将军之前程?然血脉至亲,岂能轻弃,妾见兄长身死而不能相救,是妾不孝之罪也,不敢再苟活于世!将军,妾来世再报将军之恩吧!”
说罢,蔡姬踉跄扑向屋内悬挂的一柄宝剑,抽出宝剑,就要自刎!
房直赶忙拦住,夺走宝剑,将蔡姬抱在怀中。
“爱妾,我的爱妾,我怎能舍你而去……”
武昌,南城区。
这里是普通百姓和一些小商贩的居住地。
方永所施行的政策,大体上是扶持这些人的。
不过有时也会出现意外,因为政策的施行主要是靠施行的人。
张海诚的作用是清除更高一级的士绅大族,但是其手下的士兵却并不会放过向更低一级的小商小贩索取的机会。
查抄那些世家大族确实会分钱,但层层分润下来,落到他们手里就不会很多了,所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往下敲骨吸髓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百姓大多穷困,油水少的可怜,但是一些做买卖的小商人却还是有些家资的。
一处棺材铺,定鄂军的士兵粗暴的踹开门板,进入铺子勒索钱财。
棺材铺的掌柜颤颤巍巍的说道:
“你你你,你们连死人的钱也要啊!”
在这个世道,种田的缺少粮食,卖包子的吃不饱饭,唯独他这个做棺材的生意还算兴隆。
领头的定鄂军上前一把薅住老掌柜的胡子,威胁道:
“老东西,少特么废话,爷爷这次就是来要你的棺材本的,不给就提前送你下棺材!”
老掌柜被抓的疼的喘不过气来,不过他这小本生意,攒下钱来太不容易,他实在舍不得,因此还是硬着头皮反驳说道:
“你们不是淮阴军吗?你们抢百姓的钱,我,我去告你们!”
“妈的!”
领头的人怒了,抽刀就要砍上去。
后边的定鄂军士兵赶忙拦住,悄声道:
“大哥,别杀人,现在可不比以前了!”
那领头的闻言,瞪着眼,呼了几口气,收回了刀。
也就是现在,他投了淮阴军,怕杀了人以后被翻旧账。
换做以前,哼!
“嗖!”
一脚踹开老掌柜,几人冲进里面,不一会就搜出十来两银子和几吊铜钱。
“呦,这老东西,还特么挺有钱!”
毕竟只是一个南城区的小棺材铺子,众人没想到能有这么多钱,本来只以为能抢个几两银子花花,现在却有十两以上。
殊不知这是老掌柜半生的积蓄,老掌柜膝下无子,只能拼了命的做买卖,攒下这么一点钱财,等老了好有些养老的着落。
可如今,这些钱全都被对方一把抢了去。
有了不菲的收益,几个士兵的心情好了许多,直接拿着钱离开。
老掌柜倒在地上,捂着被踹的肚子,看着离开的几人,心中满是绝望,听着几人脚步声走远了,口中这才敢诅咒道:
“狗日的淮阴军丧气多,血光罩顶你命不多!抢了我马三的棺材银,军营里一会儿闹瘟疫,屁股后边长瘙瘊,烂手烂脚烂眼睛,坏肝坏肺坏心肠,牛头马脸在两边站,丧门神在后边跟着,棺材银你花不出去,回头军营里就着火。丧天良了,狗日的淮阴军丧天良了!”
马三的声音骂出去,正好被一路过的淮阴军听见。
这名淮阴军是房直的水师士兵,听见了马三的辱骂之后,实在忍不住进来询问情况。
在淮阴军的冷脸的询问下,马三颤颤巍巍的说了前因后果。
这名淮阴军得知了情况后大怒,连忙追了上去。
很快双方在街上遭遇。
抢马三的定鄂军有四个人。
淮阴军只有一个人。
势单力薄,不是对手。
“砰!”
一声枪响,领头的定鄂军腿上中了一枪,当场倒下。
事情很快闹大到了张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