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踪迹本就难寻,只要贺淼被误导去了别处,那暂时便是安全的。
只可惜,要去伴霞山查的事情,也没法儿查了。
沿着流河走了许久,河流往北地势偏低才对,可是往西一侧,山峦明显是越来越高了。
薛晚秋见刘暮舟疑惑,便皆是道:“我要是没记错,往西北方向万里,是昆吾洲第二高山,雪龙山。我们昆吾洲的瀛洲不同,故而一年之中有近九个月是夏天,只有冬月、腊月正月这三个月,依次算是秋、冬、春。即便是冬天,也只是冷些,但极少下雪,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呢。想要见雪,第一高峰昆吾山与第二高峰雪龙山,是除了某些地方唯二能看见的地方。”
刘暮舟眨了眨眼,“没见过雪?那带你去瞧瞧。”
除却瀛洲之外的其余三洲,晓得昆吾洲长夏少冬,却真没想到还有没见过的雪的……
这小子,以后有机会给他丢到尚秋河以北,让他好好看看雪。
不过说起雪龙山,刘暮舟好像听钟离沁提起过,说是有个贼好看的姑娘,叫什么顾白白?
初来乍到,刘暮舟还没打听过昆吾洲年轻天骄呢,于是问了句:“晚秋啊,你们昆吾洲年轻天骄之中,有无一个叫顾白白的?”
薛晚秋闻言,点头道:“雪花神剑顾白白,当然听过。四十岁便是凝神修士,即便是十二楼的同龄剑修,也没几个能压的住她的。”
说起这个,薛晚秋便笑盈盈说道:“那你听过钟离沁没有?她是你们瀛洲人呀,好家伙,二十三岁凝神巅峰,一剑败顾白白。”
刘暮舟淡淡然道:“废话,那是我媳妇儿。”
薛晚秋呵呵一笑,白眼道:“你就跟我吹吧!别的我都信,可昆吾洲人都知道,山外山的祖师婆婆与楼外楼的老头子老死不相往来,那位山外山的祖师婆婆曾经说过,钟离家后人不准与楼外楼弟子通婚的。你是盖尘前辈的徒弟,咋可能跟钟离家后人来往?”
现在刘暮舟说他有啥薛晚秋都愿意信,唯独他讹上人家钟离沁,少年觉得这个师叔臭不要脸!
虽然没见过,但去年听爷爷说过,那钟离沁不只是天赋惊人,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就你这大胡子,人家看得上你?
刘暮舟嘴角抽搐,转身就踢了薛晚秋一脚:“你他娘心声小点儿,生怕我听不见呢?她不让我留胡子,也不让我往黑了晒!可我要不留胡子不晒黑,太扎眼了!”
络腮胡就像是面具一般,又被某人故意弄得邋遢,所以刘暮舟不长胡子是什么模样,薛晚秋还真想象不到。
少年撇嘴道:“晓得了晓得了,你说过,你太过玉树临风,怕招仙子倒贴嘛!”
说罢,少年转头啐了一口唾沫。
刘暮舟见状,一把捏住少年耳朵,气笑道:“还他娘啐我?你小子啥意思?”
薛晚秋干笑一声:“师叔,你……你要么把胡子刮了,我见识一番就相信了。”
刘暮舟呵呵一笑,又踢了薛晚秋一脚。
这小子,生疏时跟熟悉后,简直两个人啊!
最初不是挺静悄悄的嘛?这才多久,便活像个十二三的顽皮孩子,惹得人想踢他!
可想到这里,刘暮舟便松开了薛晚秋,而后骂道:“以后有机会让你师父带你去瀛洲,老子让你见识见识!”
其实刘暮舟是突然觉得,这孩子本就是活泼开朗的,起初的死气沉沉,是因为家中变故。而现如今,算是恢复本性了。
之所以能恢复本性,不正是因为他不把我刘暮舟当外人了?
又丢下一张替身符之后,刘暮舟便带着少年往西北山头儿去了。
到时候从雪龙山搭乘云船再去扶摇楼,也方便些。
最初刘暮舟想过,跟当初曹同一样,半途丢下这小子,让他自己走一段儿江湖。可想过之后,当年曹同可有张青源跟季渔那样的好友帮忙为自己护道一程,而自己在昆吾洲,却没有能帮忙护道还护得住的人。
所以刘暮舟想的是,历练一番后丢下他,然后独自去扶摇楼,最后让曹同自己找到薛晚秋。
再后来的事情,无论是曹同让这小子独自历练也好,或是带回扶摇楼也罢,曹同总会护着弟子,而且曹同有本事护得住!
进山之后,刘暮舟便隐去炼气士修为,只显露九品宗师的武道修为。
黄昏前后,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已经北上足足两万里。
可是这一路再没见刘暮舟的符箓替身,更寻不到刘暮舟丁点儿气息了!
此时此刻,这位玉华宗主总算是明白过来,又被那小子耍了!
黄衣女子一路追赶,总算是追上了贺淼。
但两人都戴着面具,故而称呼也变了。
女子先是一抱拳,而后问道:“大人为何停下了?”
只听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估计贺淼面具之下的脸是无比狰狞的。
“追?我们被那黄口小儿耍了!故意泄露气息的替身符,是引着我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