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算计也无妨,反正都是自家兄弟,分润些也没啥。
再说,这酿酒产业,正好可以用来打击那些地方乡绅的势力。
于是他醉意熏熏地摆手笑道:“好吧,这酿酒工坊可以给程家,规矩和杜家一样:
程家出两千贯、五百工匠,四海行会再出两千贯和酿酒秘术,咱们各占一半。
不过,工坊要排在炼铁工坊之后,程伯父还得向圣上讨来酿酒许可。
禁酒令可不是摆设,顶风作案要犯事儿的。”
程处亮一听敬川答应了,当场乐开了花,端起酒碗就又干了一大口:“贤弟爽快!某敬你一碗!”
马周、薛德音几人见状,个个目瞪口呆。
短短一番话,这又成了一门产业。
马周摇头感慨:“好嘛,转眼之间,这酿酒工坊又得养活多少工匠,又能为绛州带来多少税收啊。”
敬川看着程处亮喝得满脸通红,不禁心里偷笑:程老匹夫啊程老匹夫,这波你赢了,但兄弟情分还在,咱就随你算计一回吧!
房俊闷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皱眉道:“贤弟不能厚此薄彼啊,杜家得了炼铁,二牛家有陈酿,还有啥产业也得让房家参与一下吧。
你要是只记得照顾那俩光屁股兄弟,某就算脸皮再厚,也有点酸了。”
他这话说得虽有些醉意,但眼中闪烁的光却清醒得很。
炼铁万贯家财,陈酿一本万利,这才一顿酒功夫,俩纨绔眼看着就成了“行走的金库”。
让他眼睁睁看着兄弟发财,自己却喝西北风?
不行!绝对不行!
敬川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道:“房兄稍安勿躁,事情总得一件件来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其实,对敬川来说,赚钱压根不是什么要紧事。
若不是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绛州当刺史,若不是被那卑鄙无耻的裴三儒搅合的不胜其烦,他才懒得费心思去琢磨这些玩意儿。
何况现在喝得七荤八素,他脑子早转不动了,只想着如何糊弄过去,赶紧去睡一觉。
“少不了某的好处?听贤弟这意思,是打算给点儿剩汤剩水喽?”
房俊脸一黑,放下酒碗,直接摆出一副“赖到底”的姿态,“敬贤弟,某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个痛快话,某就赖上你了!
吃饭、睡觉、出恭,某都跟着你。甩都甩不掉!”
敬川听得头皮发麻,心中哀嚎:这房二傻子的撒泼劲,比程处亮还厉害三分。
无奈之下,他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房兄,小弟此时实在不胜酒力,咱们酒醒了再说成不?”
“贤弟,来,喝杯热茶,去去酒劲儿,为兄等着。”房俊眯着眼睛,嘴角挂着笑,那架势分明是要死磕到底。
见实在赖不过,敬川只得认栽,夹了几口菜压了压酒劲儿,又灌了几大口热茶,这才稍微清醒些。
他咳嗽两声,摆手道:“罢了,罢了,就细盐吧。规矩和杜、程两家一样。”
“细盐?”房俊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说道,“贤弟,你莫不是诓某吧?这盐巴一斤不过两三文,如何能当做一门产业?”
在唐初,盐业多由私人经营,价格低廉,不涉及盐税和官营管控。
一斤盐巴的市价不过两三文,绛州地区甚至在裴三儒的盐商垄断下,价格最高也不过五文。
拿这种“小打小闹”的东西当产业,怎么听都不像那么回事儿。
敬川摇了摇头,笑道:“别拿盐巴不当买卖,做好了,比陈酿赚得还多。”
“此话怎讲?”房俊略一愣,终于勾起了些兴趣。
“卖不上价,那得看是什么盐。”敬川捋了捋袖子,语气慢悠悠地说道,“若是纯净无比的雪花精盐呢?别说两三文一斤,恐怕三五十文一斤都有人抢着要。”
“雪花精盐?贤弟的意思是,咱的工坊要产雪花精盐?”房俊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堂中众人也都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敬川,个个眼中透着几分震惊和好奇。
“雪花精盐?”房俊嘴角一咧,抖了抖眉毛,“贤弟,你不是糊弄咱吧?这玩意儿,某虽然见过,可那是御膳房的东西啊,寻常人家哪儿敢想?”
程处亮闻言也颇为感慨,摇头说道:“可不是,某家倒是有一些,可那是圣上赏赐的,平时也就拿来装个门面,哪儿舍得吃。唉,这玩意儿珍贵得跟金珠似的,真能量产?”
杜荷摸着下巴,补充了一句:“传闻中这精盐制作极耗功夫,就算皇家御厨一个月也才弄得出几斤。贤弟,你该不会是喝高了,信口开河吧?”
刘仁轨平日最爱研究些实用之物,忍不住插话道:“说实话,若这雪花精盐真能大规模生产,那简直堪称国之重器。敬刺史,此事你可别乱说,惹人笑话。”
……
众人你一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