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喘连连,声响断断续续,黑暗中传来晁允的低语轻问,耐心重复逼迫人回答问题。
……
搂着人温存片刻,再三叮嘱用手捂住眼睛,晁允起身打开客卧灯顿时一片明亮。
床上的人盖着白而薄的软被,膝盖屈起上半身红痕斑驳,单手虚挡住眼睛露出鼻梁下巴。激烈情事后全身发软,细密汗水打湿额前黑发,正在调整呼吸整个人还未缓过神。
晁允目不转睛,上前吻他伸展手心,起身边套陈均安的裤子还边笑眯眯感叹:“腰真细我都穿不上,迟早给你弄断。”
“……”
陈均安懒得给他眼神,闭上眼昏昏欲睡。
晁允先去倒了杯温水,扶着人小口小口喂水的时候,突然皱眉“啧”了一声:“嘴唇怎么回事?嘴唇中间有道缝啊。你家里人是不是不给你喝水?刚刚叫的时候声音那个哑,再喝几口老公喂你。”
他甚至开始习惯,这种被无微不至照顾着的生活。
陈均安轻轻拍晁允的脸,让他去茶几抽屉拿烟。
拿到烟,叹气后仰眼皮半耷,感受嘴巴里的苦涩辛辣。薄唇吐出白烟而又散开,眼神百无聊赖透过烟气,在看虚无缥缈的来日。
扯动嘴角,勾起嘲弄弧度。
晁允悄悄用手心接掉落的烟灰。
得到眼前人的侧目询问:“不烫?”
晁允摇头,语气带着哄:“抽完烟老公帮你去洗澡,洗完澡好好睡一觉。”他上前额头贴额头,轻声:“出出汗还挺好,没发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不好,明知道你生病还是没忍住。下次你不要故意勾我,我禁不住诱惑的。”
陈均安静静听着,嗯一声。
晁允话锋一转补充:“身体状况健康良好的时候随便勾引,我会让你满意的。”
陈均安垂眸说好。
这个反应就有大问题了。
到现在,对于回家断联的事情只字不提,多么凶狠野蛮逼问也只是摇头,瞳孔涣散。
思维不断延伸。
晁允猛地拍床,嘭一下。一惊一乍成功吸引陈均安注意。
“姓陈的!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在外面播种了是不是!”
又在胡言乱语。
陈均安反应平淡:“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我要检查!”
说着晁允就要扯掉碍事的被子。冠冕堂皇的理由,究竟是检查还是趁机占便宜只有他自己清楚。
陈均安终于回过神,无奈推开:“检查什么检查,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再说能查出什么来,别瞎胡闹。”
可算好好说话,不再魂不守舍。
晁允笑容愈深,“怎么查不出来,我自己问它。”
这个它是谁陈均安不愿去想,心里默默骂他变态。
晁允搂着陈均安,温柔细致亲吻他的眼角,呢喃:“再喝几口水,等下老公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我自己会洗,不用你来。”
晁允殷勤递过垃圾桶,害羞问他:“今天和老公那个的时候怎么这么主动?是不是也很想我,想我想的厉害。”
陈均安将烟头丢进垃圾桶,用玻璃杯里剩余的水浇灭,仿佛随口一说:“分手炮而已。”
“啥炮?”
晁允怀疑是幻听,是错觉。
陈均安一字一顿:“分手炮,我们分手吧。”
“……”
晁允头脑灵活,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卡顿迟缓,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也可能是不愿去理解。
晁允“噢——”一声,了然:“今晚想要老公粗暴一点是不是?不用故意惹我生气,老公满足你。”
“……”越是这样无事发生,陈均安心里越没底。
可他已经下定决心,晁允的家人学业大好前途,不能毁在二十出头前途无量的年纪。
“我们分手。”陈均安重复,“到此为止,一拍两散。”
晁允蓦地笑出声,“理由。”
陈均安不敢去看,“我,不想让一个私生子抢走我的东西。”
“这好办啊。”晁允将自己得打算全盘托出:“你爸带那个杂种参加过几次京协慈善晚会,我查到那人过世的妈确实和你爸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是他小学辍学,去夜总会当过鸭子,辣眼睛照片我都收集好准备送给你家里人了。我的乖宝,你不要急,一件一件事情我有在解决,我的能力不够速度有些慢,但我不会让别人和你抢的。”
晁允沉声:“没人配和你抢。”
“……”
此时此刻,陈均安脑子里是正在停职的姚大检察官,远在国外生死未卜的晁允父母,和华大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退学,社会底层苦苦挣扎……
“我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