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侠的肩膀,明显地耸了一下。
此时,皇宫里,朱棣那张脸,比城墙砖头还硬。
“李家那点破事儿,朕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着空气撂下一句,声音压得低低的,像磨砂纸刮过木头。
御案上,一盏孤灯摇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个随时准备出手的猎豹。
“纪纲!”
“到!”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那儿,连呼吸声都像是被卡住了。
朱棣没看他,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的一枚棋子——黑色的“帅”。他用指尖轻轻捻起那枚棋子,指节微微泛白。
“盯着点。别让他们蹦跶。” 朱棣把棋子“啪”地一下按回棋盘,力道有点大,震得桌子嗡了一下。
纪纲的眼皮子跳了一下,立马躬身,差点没把头磕到桌沿:“嗻!小的这就去安排,保证把李家祖坟十八代都给你刨出来!”
朱棣嘴角微微一抽,算是默认了这句“骚话”。他抬手,做了个“滚”的手势。
纪纲一个激灵,转身就往外窜,那速度,比兔子见了狐狸还快。
殿内又安静了。朱棣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热气腾腾,他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那股子“稳”味儿。
然后,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久,驴头太子与罗多谋阴谋杀害李天然一事,纪纲很快便报于朱棣。
朱棣听完纪纲的禀报,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
“驴头太子?罗多谋?”他嘴里嘟囔着,眼神像利刃一样扫过纪纲。
“啧啧,这俩家伙,真够可爱啊。”朱棣心里嘀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李天然那老狐狸,玩了一辈子阴谋诡计,最后栽在自己人手里,也是活该。
他靠在龙椅上,手指“嗒嗒嗒”地敲着扶手,节奏有点快。
“身边人啊……”朱棣的目光,像照妖镜一样,唰地一下就锁定了纪纲。
纪纲杵在那儿,像个雕塑,一动不动。他那张脸,平时看着就挺“忠心耿耿”的,现在更是板得像块石头。
朱棣嘴角微微一扯,那弧度,比他刚吃完一盘山珍海味的满足感还微妙。他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拿起桌上一个玉镇纸,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啪”地一下,重重地放在桌面上。
“纪纲。”朱棣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子“你懂的”的压迫感。
纪纲的眼皮,极轻微地抖了一下,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他立刻躬身,头几乎要碰到膝盖。
“奴才在。”
朱棣没看他,目光盯着那玉镇纸,又把玩起来。
“这事儿,你办得不错。”朱棣把镇纸抛起,稳稳接住。
纪纲的后背,似乎更弓了。
朱棣把镇纸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纪纲,眼神里全是“我信你个鬼”的信号。
“下去吧。”朱棣挥了挥手。
纪纲赶紧一个“溜号”式的转身,小碎步跑出了殿门。
朱棣看着紧闭的殿门,慢悠悠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隔日,纪纲又向朱棣前来汇报。
纪纲那张脸,此刻跟刚出炉的烧饼似的,热乎乎的,油光锃亮。他凑近朱棣的御案,压低了嗓门,跟汇报军功似的,那股子“我办事你放心”的劲儿,简直要溢了出来。
“陛下,那李家的‘幕后黑手’,黑狐娘娘一伙,终于坐不住了。”纪纲搓了搓手,眼睛骨碌一转。“您猜怎么着?人家直接出手,只是一晚的时间,把李家那帮叛徒干杀干净了。”
他得意地咧开嘴,露出两排不太整齐的牙齿,仿佛在说:看吧,我这情报网,杠杠的。
朱棣没吭声,只是慢悠悠地抬起眼皮,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过于聒噪的麻雀。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热气刚好熏到他鼻尖,他微微皱了下眉,又放下茶盏,动作慢极了。
“哦?”朱棣的尾音拉得老长,听不出情绪,但那放在桌上的右手,指尖却不自觉地,轻轻叩击了一下桌面。
“咔哒。”
一下,又一下。
纪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股子邀功的热情,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滋啦”一声,没了。他赶紧收敛了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像只被主人盯上的猫。
“陛下,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纪纲咽了口唾沫,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朱棣没理他,只是盯着那茶盏,指尖的叩击声,节奏没变,但力度,好像又加重了一点。
“咔哒。咔哒。”
纪纲猛地一哆嗦,赶紧一个躬身,差点没把头磕到桌沿上。
朱棣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茶盏掀翻。“啥玩意儿?黑狐娘娘?这名字听着就不一般啊!”
纪纲不敢动弹,抱拳,语气极为不稳。“回皇上,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