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渊毕竟是余渊,一旦他认定的事情,还真的不容改变,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恰好这时候,一队鸡人走了过来,一个个手中端着酒水和鲜肉向着大殿正门鱼贯而入。余渊赶忙将手中的灯笼扔到一丛矮树后面,悄悄跟在了那队伍后面。那大殿之外守着两个蛇头阴魂,看到这些鸡人前来,只是扫了一眼却不阻挡,余渊就这样垂手混在里面进入了大厅。如果说大厅之外乃是鬼域,这大厅之中便是魔窟了。整个大厅当中全是人身兽头的怪物,身形有大有小,分别落座在十几桌宴席旁边,正在举杯畅饮,大口吃喝。余渊偷眼看去,那桌面上放着的都是新鲜血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心肝脾胃,还有大块的生肉,血淋淋的,令人作呕。那些怪物却大快朵颐,吃喝的津津有味。那血水顺着桌面流到大殿的地面之上,瞬间便被吸入了地毯之中,不留痕迹,可那场面却令人回想起来头皮发麻。
坐在大殿的正厅主位之上的那位,估计就是今天的准新郎忘川鬼王了。趁着那些鸡人上菜的功夫,余渊使了一个身法,躲到了一个巨大的白骨柱子后面,仔细观察这位鬼王。只见那鬼王一身大红袍,胸口还戴着一朵血红的大红花。本来很喜庆的穿戴穿在他的身上却滑稽异常。不为别的,只是这身材,都说武大郎是三寸丁,这家伙估计比武大郎也高不了多少。一身大红袍套在干瘪矮小的身躯之上,如同唱戏的丑角一样。更令人忍俊不禁的是那鬼王竟然顶着一个老鼠头。玛德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么,果然是这些耗子精在捣鬼。余渊心中腹诽着。
那鬼王虽然长得丑了一些,可吃相倒是比其他的鬼怪文雅许多,面前放着的也是正常人世间的吃食,不过是一些烧鸡、鱼肉之类的,并不血腥。就在余渊打量这鬼王的时候,突然宴席中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循声望去,原来那些鬼怪吃的兴起,竟然抓起旁边一个上菜的鸡人,五六只手臂一起动手,就这样将其撕开了。随即将手中的断肢放在口中大嚼起来。那声惨叫便是鸡人最后的遗言。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那忘川鬼王只是抬了一下眼皮,随即又自顾自的开始吃喝。而旁边的那些鬼怪则是哈哈怪笑,仿佛也是司空见看惯了。更诡异的是那些鸡人,见同伴被如此残忍的吃掉,也是表情麻木,连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只是自顾自的放下酒菜,然后鱼贯离去。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些鸡人已经认命了。
这边余渊见大殿之中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于是悄悄沿着墙边,闪到了侧面的一扇小门处,随后闪身穿过,离开了大殿。这扇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看建筑材料倒是普通的砖瓦不似大殿那样变态。余渊沿着走廊一路前行,不多时前面又是一道小门。他走上前去,轻轻一推,小门打开。门后是一个中堂模样的地方。和阳间的摆设一般无二,两把太师椅,中间一张方桌,桌上摆着茶盏瓜果,在桌子正后方的墙上还挂着一幅画卷。上面画着一个身穿长袍之人,那人背对着画面之外,看不到容貌,可余渊在望向那背影的时候,身上突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般,他连忙将目光移开,那种感觉才随之消失。余渊知道,这是作画之人将本身一点灵识融入了画境,赋予了这画中之人生机,若是假以时日,这画中之人修炼有成,转过身来,便又是一个作画之人。此人一点灵识已经恐怖如斯,其修为可想而知,自己这等身手在人家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正堂之中倒是简洁的很,再看不到其他的摆设,余渊在向旁边看去,在正堂侧面又有一道门户。他走上前去,将那门推开。这里竟然是一处卧房。门户所对正是一张挂着大红罗帐的大床。此时那罗帐摇晃,似乎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余渊闪身上前小心翼翼的将那罗帐挑开,只见里面大红鸳鸯被下正盖着一人。那人只露出一个头在外,脸面朝着床里看不到样貌。可那身子却在拼命的扭动,估计是被束缚住,听到外面门响,却动弹不得。只看那后脑勺余渊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不是别人,正是娜布其。他不敢怠慢,上前一把将鸳鸯被掀开,一片雪白就这样闪现在眼前。虽然和娜布其的分魂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余渊还是下意识的将被子盖上。随即在那雪白的肩头寻到了露出来的一股绳子,双指捏住用力一撮,将其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