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骑兵刚发动进攻的时候,那些沧海士兵还能够同仇敌忾,以死相拼。这边一只长矛穿透了一名士兵的胸膛。他却怒目圆睁,不退反进。任凭长矛从穿透的胸膛继续穿过去,也要靠近那骑兵,一刀劈向马头。那战马一声悲鸣,在对方拼死一搏之下,半个脑袋竟被砍掉,噗通一声跌倒在地。连悲鸣都没发出来,就只剩下抽搐了。那马上的草原士兵,还没等反过劲来,便被身旁冲上来的沧海士兵乱刀砍死。这样的场面比比皆是,战场上没有惨叫,只有愤怒的呼喊,和一双双杀红了的眼睛。血是红色的,眼睛是红色的,连天边的残霞也被染红。
有武器的用武器杀戮,丢掉武器的,还有牙齿,还有手指,一切人类身体上的部位,此时都成为了杀敌的凶器。人类与野兽无异,一对,甚至几个尸体纠缠在一处,一个眼眶之中插着敌人的手指,另一个口中还叼着对方的耳朵。炼狱是什么样的没人见过,但此刻这战场上,如果说是炼狱,相信没有人能够反驳。
然而渐渐的,那些沧海士兵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似乎靠近北方的一面敌人很少,甚至没有敌人。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士兵被怒火和战意点燃,眼中和心中只有敌人,只有一个燃着火焰的战字,谁也没想到过要逃跑。可随着战斗的白热化,鲜血浇灭了战斗的火焰,同时那股无畏的士气也被淹没,有些人开始从包围圈的缺口逃离。一个,两个,几个,十几个,最后竟形成了一股人流,任凭柴可法如何阻挡和命令,那些士兵充耳不闻,眼中只有求生的欲望。柴可法忍不住双眼一闭,两行泪水滑落,他知道完了,这三千士兵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的。
他虽然是武将可还是听过网开一面这个成语的,牧仁将包围圈放开一个口子,为的就是击溃沧海士兵的心灵防线。当溃败形成趋势后,那些草原骑兵,只要从后面开始收割人头就好了。人怎么能够跑得过马呢?能够战斗的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场中只剩下余长风几个高手和十几个柴可法的亲兵还在坚守,其他的士兵都已经混入逃亡的队伍当中。牧仁见时机已经成熟,嘴角不由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只见他手臂一挥,身旁亲兵再次掏出号角,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那些骑兵迅速靠拢,自动分成两队,随着又一声短促的号角声,两队骑兵分别从左右出击,紧跟着那些逃亡士兵的身后追了上去。余长风等人也被裹挟其中,不得不顺着人流往前跑。余渊虽然没有了意识,但老虬却将他保护的很好,一个黄色的光球将他们两个包裹在里面,外面普通的攻击倒是伤不到他们。土系术法本就擅长防守,更何况这些士兵再厉害,也不过是普通的物理攻击而已。老虬应对的游刃有余。此时他便是带着余渊逃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余长风和娜布其等人他却是带不走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就在草原骑兵准备好了杀戮,收割这些沧海士兵的头颅的时候。远处北离关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随即一个个黑影出现在南方的天空之上。牧仁嘴角的微笑顿时凝固了,虽然他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但从那方向来看,可是沧海国的方向,大概率是对方的援军到了。
“坏了,我怎的将这事儿给忘了!”在他身旁的部日固德突然一拍大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顿时令牧仁一头雾水。
“什么事情?”他开口询问道。
“此前那个姓余的说过,他所在的天下同盟会,有一支援军正在往草原而来的,我只当他在骗我,没想到……”部日固德此时才想起当初和余渊结盟的时候,对方说过的话,他确实是疏忽了。
“杀——”牧仁闻听部日固德的话,心中暗骂一声蠢货,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追究的时候。布局到现在已经到了收口的关键时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上。他高喊了一声后,随即抽出腰间宝刀,策马向沧海逃兵身后追了过去。那天空中不管是什么东西,毕竟赶过来还要一些时间,若是手脚快一些,这三千残兵或许还不够他们杀的呢!
就在这些骑兵已经咬到了那些残兵队伍尾巴的时候,突然空旷的草原之上响起一声清脆的铮鸣,紧接着又是一声,随即音节连成一串,空气中瞬间被这话杀伐之音充斥满了。正在追赶的骑兵,顿时感觉似乎有一道道利刃从脸庞划过,甚至能够感觉到那种冰冷破开皮肤的感觉。情急之下,连忙勒住了缰绳。下意识的抬手向脸上抹去。入手之间竟是一片温热,当真是鲜血。那身后的骑兵却不知道前面之人已经受伤,在惯性使然下,数十匹马居然撞到了一起。好像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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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短暂的停留,再次给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