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虽然没有当面揭穿我，但我却不感激你，那只不过是因为你怕天峰大师伤心而已，是么？”
揭穿？什么揭穿？
楚留香望着虚空上的画面，总觉得自己好像要知道什么，不想知道的“真相”了。
唐天仪“啧～”了一声，目光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脸色与焱炎中一般无二的两人，看好戏的兴味毫不掩饰。
不止是他，孙小红和云罗郡主眼睛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唯有南宫灵放在膝上的手，越捏越紧。
如果尚有的选择，『无花』也不想失去楚留香这个朋友。即使他们的友谊，本就是如镜中花，水中月。
“你现在不妨告诉我，你究竟已知道了多少？”『无花』自诩是个聪明人，并不觉自己会露出多少马脚。
『楚留香』幽幽叹气，缓缓道：“我已知道了许多事，却也还有许多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不知道的又是什么？”
面对『无花』的试探，『楚留香』坦然的说了实话，“我已知道你便是天枫十四郎的长子，南宫灵的兄长。”
无花竟是南宫灵的兄长？！
少林的七绝妙僧无花，居然是第一大帮丐帮少帮主的兄长？！
你们南域江湖，玩得这么花的吗？？？
云罗捂着嘴咽下喉咙里的惊呼，眼睛滴溜溜的转的飞快。
比起其他人或惊或疑，上官海棠扇扇子的速度倒是丝毫未变。
不过，再稳重的表现，在听见『无花』自认引诱神水宫弟子，盗取天一神水时，也不禁顿住。
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无花，是一个和尚。
还是一个有名的和尚。
西门吹雪手中乌鞘剑一动，皱眉鄙夷不屑，“可耻。”
楚留香觉得自己或许在做梦。
若不是梦，他怎么会听见自己那位比月光还要干净的知己好友，会引诱女人？引诱的目的，居然还是偷东西！
当他还听到被盗来的天一神水，是用来毒杀任老帮主和天峰大师时，脑子便再也无法转动了。
雷纯忽然道：“我虽在东域江湖，却也听说南域丐帮的任老帮主，已经病重多时了。”
铁手眸色一凝，唰的看向南宫灵。
莫非！
被数道目光聚集的南宫灵，此时却摸着袖子，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令人一时看不清神情。
“在那石梁上，扮作天枫十四郎的，自然是你。杀死天强星宋刚，以忍术遁入大明湖的，自然也是你。”
正仰头看天幕的宋刚，猝不及防下，竟听见自己的名字，心中一突。
手里的酒囊都掉落在了地上。
谁能想到，他首一在天幕上出现，得知的便是死讯呢。
『楚留香』苦笑，他本该疑心的。可却本能的，不愿意将这种疑心，放在连琴声都不愿意沾染杀气的『无花』身上。
“乌衣庵，素心大师那痴呆的徒弟，临死前本已揭穿了你的秘密，只可借她只说了个无字就死了。”
这样的破晓和线索，『楚留香』并非没有见到，可却始终不愿意相信。
『无花』道：“我实也未想到她临死前神智居然又清楚起来，否则我杀死素心大师的时候，就连她一齐杀死了。”
上官海棠蹙眉，虽此素心非彼素心，可心中仍旧不太欢喜。
尤其，无缘无故杀人本就不好。
顾惜朝只默默数着，又一个倒霉鬼。
“你为何要杀死素心大师？”
不仅是画面中的『楚留香』，旁边坐着的楚留香，也想问这个问题。
“只要是和这件事有点关系的人，我就不能让他们活着说话，你知道我做事向来很谨慎，从来不愿意冒险。”
答案简单又荒谬。
『楚留香』神情有些难过，“所以你也想杀我？”
『无花』叹了口气，“我实不愿意你牵连到这件事里，我早就对南宫灵说过，世上若只有一个人能揭穿我们的秘密，这人必定就是楚留香。”
楚留香目光怔仲，苦笑着看向一旁的无花，“我该说，多谢看重吗？”
无花目光仍旧平静如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香帅你又怎知，『无花』是否真的就是你眼前的无花呢？”
楚留香眸色深沉，“无花，你该知道的。”
“哦？”无花侧首。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堪称我的知己。”楚留香的神态很是认真。
无花倒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所以呢？”
“所以……”楚留香的眼里似有大海在涌动，“我不会认不出自己的知己。”
“好吧……”无花终是叹了口气，“你也是我的知己。”
他承认了。
楚留香心中郁郁，“可『你』却想杀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