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段守正有些沙哑和虚弱的声音“你果然还醒着。”
程时松了一口气“你好好养伤啊，干嘛半夜还呼我。”
肯定是蒋郁东担心他，然后告诉了段守正。
段守正说“我听说你这最近在忙着做一个设备，挺投入的。”
程时“嗯，有个想法，想尽快把它变成现实。”
段守正“嘿，哥们。我喜欢上岑云舒，去边防站和受伤，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其实非要理论，我也没有错。错的是敌人。”
程时静了静，才回答“我知道。”
段守正“谢谢你大老远来看我。你赶紧睡吧，我也休息了。”
程时“嗯。”
他挂了电话，看着外面。
雨忽然停了。
地面上的雨水闪着幽幽的蓝光。
虽然段守正那样说，可是这件事，他还是会继续做下去。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半途而废”这个词。
次日从滇省采购来的最新款太阳能单晶硅太阳电池也到了。
现在就差性能更高的镉镍电池了。
不管了，也不等了。只能用现有的东西做出来再说。
三天后，加上了空气悬架和太阳能电池的小车又做好了。
可是，没有太阳
而且这个季节大部分地区都下雨，就算他想办法运到外地去也没法验证太阳能电池充电的效果。
还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用白炽灯照在太阳能板上测试。
反正太阳能电池也是通过吸收光子能量激发电子跃迁产生电流。而单晶硅太阳能电池主要响应可见光和部分近红外光，与太阳光谱匹配度较高。
白炽灯的发光原理是通过钨丝发热辐射，包含大量红外线，可见光占比只有20%-30%，与太阳光的广谱分布差异较大，光照强度远低于太阳光。正午阳光照度约10万ux，而100白炽灯在1米处照度仅约100-200ux
简短总结就是，理论上可以充电，但是很慢。
一块电池板在阳光下1小时可充1000ah的电池，在白炽灯下可能需要10-100小时才能充满。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慢也比没有好
程时把搞了个100的白炽灯台灯，对着那个全地形车照。
然后他就开始干别的事情，批文件，看报表，做机床。
只在中午和下午休息时会进去看一下情况。
看到他好不容易“出关”，张自强带着李素予忙过来找他。
张自强也很无奈，以前程时是出去出差的时候不管厂里的事情。
现在程时就连在家的时候都当甩手掌柜。
什么都交给他和于大东他们两个人。
他们两个之前都是在街上当街溜子，不愿意多动脑子的，现在却被摁着管理几个公司，天天焦头烂额。
看见程时用一个白炽灯照着那个奇奇怪怪的车，他一愣“这是。”
程时说“给电池充电。”
张自强笑出声“卧槽，这个有意思了。”
可是程时没有半点要笑的样子。
张自强收起笑容“时哥，你开玩笑的吧。”
程时哼了一声，没理他。
张自强只能委婉地表达他的疑惑“这会不会有点浪费和多此一举？之前我们厂有个大学生，说要发明一种太阳能手电筒，有光的时候手电才亮。没有太阳的时候，就绝对不会亮，还说要去申请专利，卖到全世界去。你这个，不会也是这种类型的产品吧。”
他都觉得程时最近有点走火入魔了，很有可能会犯这种糊涂。
程时“神经，我又不是那种书呆子，跟你讲不清楚。”
算了。程时做的很多事情，他都理解不了，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张自强清了清嗓子“来，抽几分钟听说说一下。”
程时进去坐下“来，说。正好我要等这个车子充电。”
张自强“我跟你汇报生产经营情况。”
“第一季度公司经营呈现稳中有进的态势，核心业绩指标均达成预期目标。我从经营数据、市场动态、生产运营和技术创新四个维度向您汇报。
“在经营业绩方面，第一季度实现营收463万元，同比增长50%，毛利率稳定在30%。其中数控机床贡献营收308万元，占比665%，较去年同期提升三倍；新推出的精密齿轮和轴承加工，本季度实现营收120万元，超额完成季度目标。资金回笼周期”
他顿了顿。
程时瞥了他一眼“不要只报喜不报忧。有话就直说。”
张自强“资金回笼周期从去年的十五天延长到了三十天。资产负债率10%，比较合理。”
其实就跟银行借的这点钱，程时分分钟能还了。只是他似乎不着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