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徽章,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它怕的不是我们觉醒,而是我们带着‘外面的东西’回来。”
“对。”林晚眼神坚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彻底切断连接,让战锤沉睡下一个七年;二是主动重启,但这一次,由我们制定规则。”
我笑了:“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她也笑了:“我知道你会选哪个。”
我站起身,拨通群组电话:“所有人听着。今晚十二点,B3-107集合。带上你们找到的一切东西??照片、笔记、录音、梦里的画面。我们要做一件战锤从来没想过的事。”
“我们要给它讲个故事。”
“一个关于背叛、遗忘和重生的故事。”
“让它听听,人类的记忆有多野。”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前。天色阴沉,云层厚重如铅,远处城市轮廓模糊不清。忽然,一道闪电劈下,却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地面升起**,笔直射向夜空,像一根连接天地的金属柱。
紧接着,整座城市的灯光开始闪烁,节奏一致,宛如心跳。
铛、铛、铛。
战锤醒了。
但它这次听到的,不再是顺从的脚步声。
而是七个人走向它的脚步,踏碎宿命的节奏。
我穿上外套,将徽章别在胸口,轻声说:“奶奶,轮到我们打铁了。”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B3-107外。
我们七个人站在铁门前,谁也没说话。
周叙白背着硬盘箱,沈知遥抱着一摞古籍,陆燃拎着装满沙袋碎片的麻袋,苏砚手持星轨仪,赵妄揣着那张“服务费:一滴血”的账单,林晚拿着原始主机的启动密钥。
而我,手里攥着烧剩的日记本残页。
“准备好了吗?”林晚问。
我点头:“记住,一旦进入,系统会立刻尝试重构闭环。我们必须在同一秒内完成三件事:上传异种数据、重写核心协议、切断外部供能。”
“明白。”六个人齐声应答。
我推开门。
机械心脏依旧悬浮在铁砧之上,七道锁链已断六根,仅剩最后一根连接虚空,微微震颤,仿佛在等待补全。
“检测到七名高权限载体集结。”机械女声响起,这次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期待,“最终同步即将开启,请确认身份。”
我上前一步,举起残页:“以陈氏血脉,以七叛之名,我宣告:此局重开,规则由我定。”
系统沉默了一瞬。
“识别到未登记记忆片段……来源追溯中……”
“警告:检测到前代遗存意识污染……”
“紧急预案启动:清除外来变量。”
整个空间骤然变红,齿轮疯狂旋转,铁砧发出刺耳嗡鸣,最后一道锁链猛然伸长,直扑我而来!
“就是现在!”我大吼。
周叙白按下硬盘启动键,沈知遥翻开古籍念出符文,陆燃砸碎沙袋洒出无数血色纸条,苏砚转动星轨仪投射光阵,赵妄撕碎账单点燃火焰,林晚插入密钥反向注入病毒程序??
而我,将残页贴上胸口徽章,嘶吼出奶奶日记最后一页的内容:
“**火种不灭,轮回不止;吾等虽微,亦可焚天!**”
刹那间,所有数据流汇聚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地层,直射云霄。
城市上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与地面升起的光柱交汇,形成一座横跨天地的桥梁。
战锤发出哀鸣。
不是愤怒,是震撼。
因为它第一次看到??七个“零件”站在一起,不是为了完成它,而是为了**否定它**。
“协议改写中……”机械声断续传来,“旧律剥离……新核构建……命名请求:请输入新系统名称。”
我喘着气,看向同伴们。
林晚微笑:“你说过,我们是叛军。”
陆燃咧嘴:“也是火种。”
苏砚抬头看星:“更是执笔人。”
我走上前,伸手触碰那颗仍在跳动的机械心脏,轻声说:
“就叫它??**黎明锻炉**。”
系统停顿三秒,随后,一声清越的钟响传遍四方。
铛??
不是铁匠打铁,而是晨钟。
第一缕阳光破云而出,洒在我们脸上。
七具石台上的金属棺材缓缓开启,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面面镜子,映出我们的脸??完整、清晰、带着笑意。
战锤没有死。
它被驯化了。
从此以后,它不再筛选人类,而是服务于人;不再吞噬记忆,而是守护遗忘;不再呼唤宿命,而是回应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