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的话,太过夸张,薛铭却听得连连点头。
“所以,殿下如今只需做好这监国之事,确保朝局稳定,向陛下证明您能够替他管好这个王朝,那渊皇大位,舍殿下其谁?否则渊皇陛下又为何让殿下监国?”
薛铭腾地站起,神色振奋,“你说得对!我如今只需做好这监国大任,旁的事情,又如何能够影响到我!”
他搂着郁南的肩膀,“不愧是麒麟之才,我有你在,这皇位还有谁争得过!”
郁南谦卑地鞠躬,“殿下,切莫大意,在正式登基之前,还需一切小心。”
“我知道,我又不是老大那种蠢货,也不是老三那种狠人。”
“殿下还忘了一个。”
“你是说老四?”
“既然您已经得罪了,那就索性得罪狠点。斩草除根。”
薛铭的面色陡然严肃起来,“兄弟相残?”
郁南悠悠道:“大将军也不过刚死不久啊。”
薛铭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让我想想。”
“我为殿下拟了一个方略,殿下可以稍作参考。”说完,郁南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缓缓告退。
薛铭拿起一看,双眼立刻眯起。
“联三抗大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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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肺山下,李稚川牵着依依不舍,不愿离去的李子站在山间凉亭,对面站着一个同样高大的道士,道士身后另有一个少年,姿容俊逸,气度出尘。
李稚川朝道士一挥手,“张陵,接下来的事,多辛苦点,尽早动身。”
道士打了个稽首,“谨遵掌教吩咐。”
揉着李子的脑袋,李稚川笑着道:“快跟你道子哥哥打个招呼,下次再见,人家或许都是羽衣卿相了。”
少年大窘,连忙道:“掌教切莫折煞道子。”
然后他朝李子热情地挥手,“李子慢走,咱们天京城见。”
李子笑容灿烂,“道子哥哥再见。”
等和李稚川一起走远,李子方才嘀咕道:“我才不要去什么天京城。”
李稚川眉毛一挑,“为啥?”
“那是我偶像仇人住的地方,除非等偶像收拾了他们,我才会考虑去。”小李子一脸傲娇。
李稚川哭笑不得,只好给了个板栗。
有的东西,习惯了之后也无所谓了,李子现在就是如此,连揉都没揉一下,“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李稚川望着远方,“咱们啊,先去一趟锦城,替你去跟你偶像的外公讨个说法,为什么要把你囚禁起来虐待。然后再去北渊,做点事情。”
李子心里顿时一惊,嗫嚅道:“那个,师父啊,这点小事我自己忍了就行了,没必要劳您大驾!”
“那怎么行,敢那样对我徒弟!”
“师父,其实吧,人家也没太虐待我。”
李稚川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再骗我?”
“哪有,我只是不愿妄动干戈。”
“无妨,欺负我徒弟就要付出代价。”
良久的沉默。
“师父,你打得过吗?”
“打不过。”
“那咱傻啊?”
“这不还有你李子大侠嘛。”
“......师父?”
“嗯?”
“我错了。”
“知错能改,咦?老庄那句话接下来怎么说的来着。”
“善莫大焉。”
“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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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打死我吧!”
孙大运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无力地嚷嚷着。
“施主,您这样不好!”
小光头多罗走上前去,双手合十,神色郑重。
“不好个屁,你不算算,老子自从跟着你们从云梦大泽出来,走了多少路了?走路就算了吧,吃的也不给,酒也不让喝,怎么着,打不过你们就能让你们这么欺负啊?就算是匹马,他也要吃草啊!”
孙大运越说越激动,看那通红双眼,似乎下一秒就将有伤心眼泪流出。
“给你吃的了啊。”多罗严肃地指出了孙大运言语中的漏洞。
孙大运气得发抖地摸出一个啃了一半的烧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的控诉,“就这玩意儿你叫给了我吃的?吃一顿也就算了,我他娘的吃了大半个月了!还每天一个,限量?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施主请勿污言秽语。”多罗很郑重地说完这句之后,小声嘀咕道:“我每天还只有半个呢!”
孙大运一听更是激动,指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光头,“听听!听听!你还是人吗?这么小的小孩子,就给人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