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琦胭脂榜第二的容颜名不虚传,摘下面纱之后,感觉整个房间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裴镇本来想要举办一场酒宴的,被云落以大战在即,军心为上的理由劝住了。
正好他和陆琦也要洗去风尘,好好歇息一下。
这倒没有诓骗,自打陆绩离去之后,这两人就没过过安生日子,不是在雁丘秘境中提心吊胆,就是在风沙尘土中昼夜兼程,有半月都没好好休息一下了。
夜色如约而至,有客不请自来。
当云落洗去一身疲惫,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送走来访的裴镇等人后,又有人敲响了云落的房门。
云落的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容,鱼儿上钩了。
他拉开大门,皇甫烨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微笑道:“冒昧来访,云公子见谅。”
“圣子说的哪里话,固所愿尔,不敢请也。快情进快请进。”云落闪身将皇甫烨让进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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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城中,郁南最近的心情很好。
赫连青山在草原上杀得血流成河,渊皇在南朝势如破竹。
渊皇威望暴涨之余,连带着二皇子薛铭这个监国的分量也重了许多。
在长生城,反对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阳奉阴违的情况也大大减少,就连后宫中,那位执掌大权的德贵妃也对二皇子生母明贵妃态度好了些。
薛铭得以更多地深入了解国政,也趁机攫取了更多的权力,比如先前将薛锐的两个心腹提上要害位置,对如今的薛铭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顺理成章的,如今已是薛铭心腹的郁南,也接触到了更多更深入的北渊军政内幕。
日子过得好,心理压力小,那件隐秘任务如今没有什么打扰,郁南没什么理由不开心。
最近,他得空就喜欢去绿柳楼,坐在二楼的那间雅间里,临着窗,看着如今龟缩不出的靖王府,喝着南朝佳酿,惬意自在。
对此,薛铭也不以为意,思旧没什么不好,若是一点恋旧的心思都没有,那多半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这天,当郁南坐在熟悉的座位上,慢慢喝着,小二端着菜盘走来,三五盘菜逐一摆上桌,摆到第二盘的时候,从小二的掌心,露出纸条一角。
郁南眉毛一跳,强忍住心神,小二走后,郁南强忍激动,装作不经意间将纸条收入手中一看,顿时感觉心脏砰砰直跳。
薛雍的门前如今恢复了正常,再无渊皇刚刚出征时的那般门庭若市。
身为皇族老人的他,向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就是个与世无争,醉心享乐的性子,如今又因为监国二皇子的强势,索性将大权都拱手让给了薛铭。
薛铭也投桃报李,对他尊敬有加,有求必应。
一派长幼祥和,谦和有礼的气氛中,薛雍乐得清闲。
豪奢宽阔的府邸中,薛雍高卧厅中,看着眼前的歌舞,悠闲自在。
他端起酒杯,凝望着杯中清亮的酒水,喃喃道:“繁华不易,清闲难得,陛下,你可得让我这把老骨头多享几年清福啊!”
如今元枚已经很少跟自己父亲讨论国事政事了,实在是受不得打击。
早些年朝政一目了然之际,自己还算勉强跟得上父亲的思维,最近这一团乱麻的,自己自以为瞧得清楚,谁知却每每都是错的。
可这世事的美妙之处就在这儿,元枚不去找他父亲,元焘却主动召唤起了儿子。
元枚推着父亲缓缓走在府中,元焘盖着薄毯,轻轻道:“怎么最近不来展示一下你对军国大事的认知了?”
“儿子实在不是那块料,所以不敢在父亲面前自取其辱。”元枚老打老实地回答道。
元焘点点头,“这些日子,我看了看道教的书,记得吧,那位骑牛的道教祖师,他留下的书里有句话说得挺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元枚默默念叨一便,深以为然。
“当你开始认识到你自己不是全知全能,不再自负的时候,才是你真正知道的开始,别放弃,慢慢来,因为你注定是下一任元家的家主,我没几年好活了。”元焘望着眼前的秋叶随风飘零,难免有些感伤。
“父亲!”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又在那儿儿女情长的。”元焘微微摆了摆手,“你对那场国战怎么看?”
骤然被问起这么大的问题,元枚一时有些慌乱,心里有些想法又不敢直接说出来。
元焘仿佛洞悉儿子心中一切,缓缓道:“你就先将你所知分条列出来,为父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分析之道。”
“如今陛下七战七捷,韩飞龙一败再败,一退再退,我军已经将战线推进五百余里,离着天京城也不过三百多里的路了,且一路无天险可守,据说如今的天京城已经是一日三震,人心惶惶。”元枚老老实实地讲道。
元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