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米内能穿透皮甲。”赵北自信地说,“老刘以前是传统弓箭制作非遗传承人。”
又一个意料之外的才能。
宁珩突然觉得,山庄就像一艘由各种碎片拼凑成的船,虽然简陋,却奇迹般地漂浮在这末日海洋中。
午夜时分,宁珩召集了所有战斗小组长做最后部署。
二十名精锐分成四个小队,分别防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三十名二级战斗人员作为预备队和支援;其余人则负责后勤、医疗和紧急维修。
“记住,我们的优势是熟悉地形和防御工事。”宁珩环视着一张张紧张的面孔,“不要正面硬拼,利用陷阱和障碍消耗他们,然后逐个击破。”
“如果...如果他们突破围墙呢?”一个年轻队员怯生生地问。
宁珩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忙碌的人们——老人正在磨利农具作为最后防身的武器;母亲们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林霜和周医生在整理最后一批医疗物资。
“那就战斗到最后一刻。”他转过身,声音低沉而坚定,“为了身后这些人,我们没有退路。”
会议结束后,宁珩独自登上最高的了望塔。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拂过脸庞,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提醒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山庄内大部分灯火已经熄灭,只有必要的岗哨还亮着微弱的火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给你。”林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递来一件厚外套和一把用布包裹着的利剑——那是宁珩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传家宝,平时很少使用。
宁珩接过剑,缓缓抽出。
月光下,剑身泛着冷冽的青光,剑刃上的云纹如水般流动。他记得父亲说过,这把剑曾经历过三次战争,饮过敌人的血,也守护过无辜的生命。
“我以为你把它埋了。”宁珩轻声说。
“我挖出来了。”林霜站在他身边,两人肩并肩望着远处的黑暗,“有些东西值得传承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最后,林霜开口问道:“你觉得我们有多大胜算?”
“三成?也许四成?”宁珩苦笑一声,“如果他们真的像江映雪说的那样训练有素的话。”
“比我想象的高。”林霜意外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一成不到。”
宁珩收起长刀,转向她:“为什么?”
“因为你是宁珩啊。”林霜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我看过你的防御部署,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了。收割者会为今晚的行动付出代价的。”
宁珩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北面围墙上的警铃疯狂地摇晃着,伴随着守卫的呼喊。
“来了!”宁珩一把抓起旁边的信号旗,“比预计的早了两小时!”
两人飞奔下了望塔。
整个山庄瞬间苏醒,战斗人员迅速就位,非战斗人员则按计划撤往避难所。宁珩冲向北墙,一路上听到围墙外已经传来零星的枪声。
李虎正在北墙指挥防御,见到宁珩立刻报告:“二十人左右,从三个方向同时接近!前锋已经触发了外围陷阱!”
宁珩爬上围墙,看到远处的黑暗中火光闪动——几个“收割者”踩中了陷坑,被底部的尖桩刺穿,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干草。更远处,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划破夜空,子弹打在围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不要露头!”宁珩大喊,“等他们进入弓箭射程再反击!”
第一波攻击明显是试探性的。
“收割者”似乎没料到山庄外围布置了如此多的陷阱,前锋损失了几个人后暂时撤退了。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小浪花,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进攻还在后面。
“A组和B组就位!”宁珩下令,“C组预备,D组负责东侧警戒!”
战斗人员迅速移动,弓箭手埋伏在围墙的射击孔后,长矛手则守在围墙内侧,准备迎战任何试图翻越的敌人。
宁珩看了看怀表——凌晨一点二十分。距离天亮还有四个多小时,这将是他生命中最漫长的四个小时。
远处,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收割者”的主力到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宁珩趴在北墙的射击孔后,冰冷的汗水顺着眉骨滑下,蛰得眼睛生疼。
围墙外,“收割者”的第二波攻势已经展开,自动武器的火舌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东侧报告,发现敌方迂回小队!”一名传令的少年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声音因恐惧而尖细。
宁珩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一发流弹擦破了他的脸颊。“告诉赵北,按计划放他们进B区,然后启动陷阱。”
少年领命而去。
宁珩转向身旁的李虎:“你带三个人去支援东侧,别让他们突破第二道防线。”
李虎点点头,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