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巴黎!”
阿良喃喃自语:“巴黎?没听说过,肯定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随后对众人道:“我受魏晋之托,来护学的,都谁需要被护?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但事先说好,我只送到大骊边境,进入大隋境,你们自己走。”
阮邛盯着这位自称阿良斗笠汉子,眉头紧锁。
风雪庙宗门来信确实是派魏晋前来,但魏晋如果中途托了其他人,应该飞剑传书提前告知才对。
兵家修行相对随意,几乎可以不回宗门,爱怎么修就怎么修,但若宗门是有难,才会展现难能可贵的恐怖凝聚力。
魏晋是关门弟子名气极大,被誉为千年难遇的奇才,只是后来听说为情所困,天天借酒浇愁,醉后就让毛驴驮着自己,走到哪里,算哪里。
若这个叫阿良的是魏晋的朋友,观汉子腰间悬挂的养剑葫芦却是魏晋的无疑,毛驴也对的上。
若此人是魏晋的仇人,杀人抢物,谎言顶替,想对蒙童不利,那么他阮邛也没有丝毫办法,因为肯定打不过!
但阮邛更愿意相信前者,到达上五境的剑修,没必要如此弯弯绕绕,直接出手就行了。
阮邛道:“你们跟随这位阿良去吧。”
阮秀一脸不悦,“爹,说好的魏晋怎么就换人了,你还这么爽快,问都不问同意了?”
阿良看到阮秀的俊俏模样,来了兴致,他正欲开口调侃过过嘴瘾,就被那阮邛拉着秀秀疾步离开了。
阿良无语的摇了摇头,“唉,可怜天下父亲心。”
蒙童李槐已经收拾妥当,他看着这位斗笠汉子,又盯了盯汉子腰间竹刀,开口道:“阿良,要么把刀给我玩儿玩儿,要么要我骑骑你的小毛驴,你选一个。”
斗笠汉子猛灌一口酒,对着小屁孩儿李槐道:“今天老子翻了黄历,不打儿子,给我滚一边去。”
李槐露出如丧考妣的恐怖眼神,对着阿良道:“我就知道!我爹娘只带走我姐离开,留下我一个,肯定是有问题的!”
阿良狠狠呛了一口酒,咳嗽剧烈,心道:“这小童,难道家中母亲有红杏出墙的问题?”
李槐看着阿良的狼狈模样,嘿嘿一笑:“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阿良:“……算你狠!”
王景看着跟小童斗嘴的阿良,觉得很有意思,凑近前去,询问道:“阿良,你是个刀客吗?”
阿良嘿嘿一笑,“狗屁!我是个剑客。”
王景指了指自己道:“这么巧啊,我也是名贱客!”
阿良如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景:“跟我比剑,你还嫩着呢。”
王景道:“好,阿良最贱,你最贱,好了吧!”
阿良听出了话语玄机,仰头哈哈大笑:“你小子啊,说不定也会成为个大贱仙!”
侍女朱鹿守护着李宝瓶,她对眼前这几位“乌合之众”,十分嗤之以鼻!她已经是武夫二境木胎境巅峰的“顶尖”武者,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对这些“普通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且深受二爷李宝箴器重,看来此次护学,得由她来挑大梁了。
林守一面无表情,他向来不太爱说话,但多是心中思考。
大骊,地处东宝瓶洲最北边,被其他国家说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好战份子,其中宋长镜便是最典型的代表。
但如果细数华夏5000年历史,从北到南,似乎更容易形成大一统。
大骊和大隋交界,沿着小镇龙须溪往南走,水汪汇聚之地,是一条大河,叫铁符河。
此时王景系统叮声一响:“全程617公里,步行大约需要小半年,山路难行,多雷雨天气,记得多练拳!”
王景有些恍惚,心道:“为什么不能开汽车?老子有点想念我的越野车了……”
阿良牵着他的毛驴走在最前面,王景来了灵感,对三个蒙学道:“小朋友们,我教你们一首歌好不好呀?”
李宝瓶询问道:“王景哥哥,你说的是诗吧,为什么叫歌?”
王景挠了挠头,道:“诗歌,是一种新的形式题材。”
李宝瓶眼睛眯成了月牙,拍手道:“听起来,好棒的样子。”
李槐好奇心也被勾起,“陈平安他大哥,我也要学诗歌!”
林守一点了点头。
王景一时爱心泛滥,开始拍手教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童声齐唱,歌声不算优美,但回荡在这原始大自然的溪川丛林间倒也相得益彰。
陈平安感觉心情十分舒畅,能从龙泉县走出来,他对未来更加心驰神往。
走在前方的阿良很开心,因为听起来比那些绕口的之乎者也,要强上万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