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听着皇帝这番贬低乌拉那拉氏、抬高佟佳氏的话,心中如同被万箭穿心,疼痛难忍。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咽下,缓缓说道:“皇上,家族荣耀虽有高低之分,但真心却无贵贱之别。当年臣妾的莽撞无知,确实是大错特错,但这么多年来,臣妾对皇上的一片真心从未改变。佟佳氏固然尊贵无比,可这后宫之中,若只看重家族出身,那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又何在呢?”
然而,皇帝却如同铁石心肠般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真心?哼,你的真心能值几何?朕的婚事,自有皇阿玛和额娘做主,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更何况,皇阿玛还选定了高斌之女为格格,这也是你能置喙的吗?你不过是一个乌拉那拉氏之女,有何资格对朕的婚事指手画脚?”
如懿被皇帝的话震得如同遭受了雷击,她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提起自己年少时的轻狂言语。那些话,如今听来,确实是年少无知、大言不惭,可那时她不过是仗着与皇帝的青梅竹马之情,一时冲动说出了口。如今想来,却是追悔莫及。
皇帝看着如懿那卑微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快感,仿佛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他再次证明了自己的绝对权威。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年幼无知?哼,如懿,你如今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天真?你以为朕会忘记你当年的狂妄?你以为朕会因为你的一句知错就轻易放过你?”
“皇上,臣妾知错了。”如懿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与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恨都化作这一句简单的道歉,“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却并未因此动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重锤般敲击在如懿的心上:“如懿,你记住,这后宫之中,没有谁可以挑战朕的权威。你,也不例外。”
说完,皇帝拂袖而去,只留下如懿一人跪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你退下吧,朕会有旨意给你。”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以后,莫要再提这些荒唐的要求,莫要再让朕见到你如此模样。”
如懿微微欠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显得如此孤独与无助,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深宫的黑暗所吞噬。她明白,自己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她的情意与坚持,都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让自己心痛不已的笑话。
走在回宫的路上,如懿的心情异常沉重。她回想起自己刚入宫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满怀憧憬与希望,以为自己能够在这深宫中找到真爱与幸福。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她不仅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还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回到宫中,如懿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天空。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梦想。
如懿的言辞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与自嘲,那抹苦涩的笑容在苍白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凄美,“我这一生,曾以为只要真心相待,便能换得君心似我心。如今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环翠闻言,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却强忍着安慰道:“娘娘,皇上只是一时气愤,或许日后会回心转意的。您且宽心,身子骨要紧,若是您垮了,那乌拉那拉氏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如懿轻轻摇头,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那遥远而模糊的天空,声音细若游丝:“回心转意?皇上之心,深似海,又岂是我能轻易揣度的。家族因我而蒙羞,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环翠见状,心中更是焦急,忙道:“娘娘,您切莫如此说。这宫中风云变幻,今日失宠,明日或许又能东山再起。您且要振作起来,为自己,也为乌拉那拉氏争一口气。”
如懿苦笑更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争气?我如今已是失宠之后,又能如何争气?只愿这深宫之中,能有一片净土,让我得以安度余生,便已足矣。”
环翠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正欲再劝,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皆是一惊,环翠赶忙迎了出去,却见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手中捧着一道圣旨,面色凝重。
李公公见了如懿,行了一礼,缓缓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在屋内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继后乌拉那拉氏如懿,虽有过失,但念其曾侍奉朕侧,特赐居延禧宫,以作修养之地,非诏不得出。钦此。”
如懿闻听那冷厉如刀的旨意,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万箭攒心,疼痛难当。延禧宫,这个名字听起来便带着无尽的萧瑟与凄凉,它仿佛是宫中一块被岁月遗忘的荒地,荒草萋萋,人迹罕至,只有偶尔几声乌鸦的啼叫,才打破那里的死寂。皇帝竟将她,那个曾经母仪天下、受万人敬仰的皇后,发配到了这等荒凉之地,其心之冷,其意之决,已然昭然若揭,再无丝毫回旋的余地。
她强忍着心头的酸楚与愤懑,缓缓伸出那双曾经握过权柄、指挥过千军万马的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