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扬见姜远铁了心要办他们,心下一横,抬起头来看着姜远:“侯爷,三军棍,小的们无二话,但是让我们去漠风关,是不是太重了?”
姜远蹲下身来,盯着雷扬的眼睛,阴声道:
“雷扬,本侯把你当兄弟,你却惦记着我那两个胡女,别以为本侯不知道!那是你能动的么?本侯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伸手的人!”
“本侯落难,你数次劝秦大人往回跑,你也当本侯不知道?若不是看在你我同在右卫军搅过马勺,本侯弄死你都不带眨眼的!”
雷扬再无话可说,紧低了头,眼中却是全是狠色。
雷扬与十几个兵卒跪在客栈前,自然是引得其他兵卒的注意,皆纷纷上前围观。
雷扬觊觎侯爷的那俩个胡女,趁姜远不在带着人想强抢,以及惰职离守去赌钱一事,不知怎的就传开了去,众人有面带不屑的,也有不愿相信的。
特别是先字营的兵卒,看着跪在地上的雷扬与那十几个袍泽,心情更是复杂。
毕竟都是先字营出来的袍泽,他们在戈壁雪山拼命的时候,雷扬等人却在石头城里花天酒地加耍钱,根本没有想过这些未回的兄弟面对的是什么。
当然,这也不怪雷扬,毕竟各有职责。
但雷扬等人却丝毫不在意使节团的安危,甚至劝秦大人往回走,这不就等于,不但舍弃了侯爷,还将他们这帮袍泽也抛弃了么?
而且雷扬等人见色起意,还想对侯爷的胡女下手,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若非侯爷心善,此时砍了雷扬等人,先字营的士卒们也无话可说,只是打三军棍调往漠风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来人!给我押下去,每人三军棍!”姜远转头对花百胡道:“百胡,你亲自盯着,若打轻了一棍,本侯就打在你身上!”
花百胡抱拳领命:“侯爷放心,保证棍棍到肉!”
花百胡说完,一挥手,几十个禁军一拥而上,两两擒一人,当街按倒,当街行刑。
花百胡拎着棍子狞笑着对雷扬道:“雷校尉,忍着点哈。”
雷扬怒瞪着花百胡,却是不敢言语,姜远就在一旁看着呢。
客栈门前顿时鬼哭狼嚎,动静极大,惹得过往的各族行人都凑过来看稀奇。
雷扬与十几个士卒紧咬着牙,恨不得把头埋土里,今日当众挨军棍,痛还是小事,心里却是觉得很是耻辱。
三军棍不多,但禁军们动起手来却是极狠,这些随秦贤唯先行赶往石头城的禁军们,这一路上可没少受雷扬等十几人的刁难。
因花百胡去寻姜远了,禁军群龙无首,虽然人数有五十,但面对雷扬与十几个先字营兵卒的欺辱,也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不但花百胡回来了,侯爷也回来了,心里那口憋了很久的恶气,正好借此机会宣泄,所以每一军棍都是抡圆了打。
姜远见得三军棍打完,这才道:“余下距离党西王城已不远,尔等若再敢惰职离守,就不是打军棍了,定斩不饶!都给我滚回铺上去,今晚不许吃饭!”
雷扬与十几个挨了军棍的士卒相互搀扶着,向客栈的大通铺而去。
秦贤唯摊手驱赶着围观的其他士卒:“都散了,该吃饭的吃饭,该喝酒的喝酒去!”
刚才打军棍之事,在这些士卒眼中也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谁还没挨过军棍是怎的,众人看过即忘了,还是喝酒吃肉重要。
顿时客栈大厅中又热闹起来,一众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他们却是不知道,趴在大通铺上的雷扬,正咬牙切齿的与那十几个士卒在嘀咕着。
秦贤唯看了一眼姜远,暗道姜远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要故意激怒雷扬了,怕是动了杀心了。
姜远见得秦贤唯的目光看向他,露嘴一笑,抖抖袍袖回店内去了。
秦贤唯暗叹一声,自己从来不站队,今日却是因姜远一句话便卷进了泥水中。
秦贤唯也清楚,即便姜远不当众责问雷扬等人赌钱之事,他拒绝雷扬多次建议回漠风关的提议,回燕安后他也讨不了好。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出使在外也是如此,秦贤唯握了握拳头,既然这个老好人当不了了,那便唯心去做便是。
入夜,姜远坐在房间内写着信,黎秋梧坐在一旁帮忙磨墨。
出发时,上官云冲给了几只信鸽与姜远,姜远却还没有写过一封信回去。
如今到了石头城,还有十几天便能到党西了,也该往家里写信报个平安了。
当然,鸿帝那也少不得要写上一封,汇报一番行程。
姜远写的字极其难看,歪歪扭扭的,看得黎秋梧直皱眉:“师兄,你的才名也不小,为何这字这般难看?”
姜远笑道:“难看么?能看懂就行,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字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是这封家书,是我亲笔写的,这才是重点。”
黎秋梧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