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难,不过,第一步咱们得先迈出去不是,开通商路,就是这第一步!”姜远像是对秦贤唯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杜青突然插嘴道:“与其考虑这个,咱们还是先防范对我们不利的那群人吧,否则别说开通商路,咱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都是问题。”
姜远不解很少发表见解的杜青,怎么突然发表意见了,却见得杜青往一旁呶了呶嘴。
姜远顺着杜青暗指的方向看去,见得几个膀大腰圆却又鬼鬼祟祟的汉子,在街道转角处,往这边张望,明显是盯梢的。
姜远笑了笑:“这个倒是无需担心,相信赤松扎吉会解决的,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他想当赞普根本没戏,咱们也只有趁夜跑路,别说什么开通商路了。”
话虽如此说,但即然被盯上了,姜远也便带着众人赶紧回驿馆,免得徒生变故。
众人刚回驿馆,驿馆的纰纶就来禀报:“尊敬的大周使者,我党西大相利冬赞来访。”
姜远闻言一怔,党西的大相利冬赞怎么突然来了,这等传奇人物怎么会来拜访他这个小使节?
不是说利冬赞被排挤出党西权力中心了么?
他此时前来又有什么目的?
姜远一边思量,一边对纰纶道:“快请!”
“哈哈哈…”人未至,笑声先到,一个高颧骨,两眉浓密,面容清瘦,穿着锦衣华服的老者,大步走进驿馆,对姜远笑道:
“在下利冬赞,这位可是大周天子使节姜远姜侯爷?”
姜远也连忙还礼:“在下正是姜远,见过利冬赞大相,在下刚至逻些城,本应先去拜访大相,怎敢劳驾大相先至。”
利冬赞哈哈笑道:“姜使节,无需这般客气,我已闲赋在家,已不是大相了,此来也只是想看看能逼退苏赫巴鲁十几万大军的人是何等英雄人物,没想到姜使节却是如此年轻,真是一表人才啊!”
“大相过奖了,在下也是久闻大相之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姜远也连连抱拳拱手,笑吟吟的将利冬赞迎进驿馆。
姜远让文益收泡上两杯从大周带来的茶叶,道:“听闻大相喜欢大周的茶叶,正好在下带了不少,若不嫌弃,一会大相带些回去。”
利冬赞哈哈笑道:“难得姜使节有心。”
“大相此来,怕不是只为来看看我这个毛头小子长什么样吧,有话可直言。”
利冬赞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与姜远的爹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客套话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的,不如开门见山。
利冬赞笑道:“你这性子可与你爹不一样啊,直爽。”
利冬赞的大周话说得极为顺溜,要不是在党西而是在大周的话,只凭这一口大周话,别人只会以为他是大周的一个普通小老头。
“大相还认识吾父?”姜远奇道。
利冬赞道:“当年我与令尊在格尔山下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已有三十年了。”
姜远暗道,三十年前,不就是大周与党西同伐土浑浴的时候么?
“原来大相与是吾父还是故交,那在下便当称大相一声伯父才是。”姜远起身,又以子侄之礼拜见。
利冬赞欣然受了:“当年我与令尊相谈甚欢,引为知己,令尊可好?”
姜远答道:“谢伯父挂念,家父身体安康。”
“岁月如梭啊。”利冬赞感叹一声,又道:“贤侄,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而来。”
“正要向伯父请教。”姜远正色道。
利冬赞道:“我也便直说了,你代大周天子出使为开通商路而来,可曾想过万一此事不可行呢?”
姜远眉头轻拧:“伯父何以如此说?”
利冬赞道:“你来党西前,应该已经了解党西的情况了,明眼人都是知道的,今日赤松扎吉殿下与你说的话,他也都告诉我了。”
姜远闻言,暗道,利冬赞不是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大相了么?
赤松扎吉匆匆回宫应该是去禀赞普才对,怎么又与利冬赞通气了?
再者,即然赤松扎吉是党西大王子,又有代理王政之权,便是与利冬赞是一伙的,怎么把利冬赞给排挤出去了?这党西内部挺复杂啊。
“贤侄,何需用这等表情看着老夫,你无需太过提防老夫。”利冬赞见得姜远脸上的表情,笑道。
“伯父说笑了。”姜远嘴上应着,心中却是腹诽,能不提防么,来党西最应该提防的就是你这老头。
“那伯父是想通商还是不想通商呢?”姜远直接问道。
利冬赞饮了口茶,道:“这得看大周的诚意了。”
姜远笑道:“说到诚意,我大周自是诚意满满,不知伯父想要哪种?”
利冬赞道:“我此来就是想先问问你的诚意,咱们是私下商议,若彼此都能接受,待上得王庭,你只需递交国书即可,省得在王庭之上产生许多争议。”
姜远眼珠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