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佑连忙从怀里掏出前钦天监司天令董吕留下的手札:“这是儿臣在前司天令董吕家找到的,此乃他的亲笔所写,请父皇过目!且,儿臣,还找到了当年的陵吏!”
鸿帝接过手札翻开一看,顿觉气血上涌,里面详细记录了钱皇后如何威逼利诱他,让其借着天狗食日、地龙翻身、谶言石碑之事,陷害何皇后的。
鸿帝手指轻颤,胡须乱抖,显然已经气极:“你找到的那陵吏在哪!”
赵祈佑见得鸿帝这般激动,连忙道:“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让他来见朕!”鸿帝颤声道。
唐瑞被叫了进来,一进门便趴倒在地,口呼:“草民罪该万死!”
鸿帝深吸一口气:“你当年在皇陵任录事,你且将当年之事一一说来!”
唐瑞吓得浑身直颤,不停的磕头,边磕头边将陵令丁岳如何逼他与其他九个陵吏,一起抬那谶言石碑之事尽皆道来。
又将丁岳酒后言说与钱皇后是青梅竹马之事一同说了,只要是能想起来的,全部倒了出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毒妇!好个丁岳!好一对狗男女,那天狗食日,莫不是真指的是她!”鸿帝怒极反笑,突然喷出一大口血来。
赵祈佑与姜远大惊失色,连忙上前相扶。
“陛下!”
“父皇!”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鸿帝,心中又慌又怕,若是将鸿帝气死了,这乐子就大了。
翻案不成且不说,说不定还会被扣上弑君之罪。
“快!传太医!”赵祈佑站在书房门外大喊。
小太监江有慌忙而来,见得鸿帝这副模样也是大惊失色,忙去找太医,并让人通知钱皇后。
“陛下,您千万勿动气,龙体要紧!”姜远用衣袖擦着鸿帝嘴角的血,缓声劝道。
“朕好恨哪!朕信了那毒妇之言,何妃,朕对不起你啊!”鸿帝龙目泛泪,低声嘶吼:
“还有朕的孩儿,朕的女儿啊…是朕害死了你们啊!”
赵祈佑听得鸿帝后悔之言,也不禁落下泪来:“父皇,保重龙体!幼妹她还活着啊!”
鸿帝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听得赵祈佑这句话,龙目一睁,嘴张了张,终于没能把话说出来。
鸿帝的寝宫中,太医闭着眼睛给鸿帝把着脉,赵祈佑与姜远左右而立,急得直搓手,却又不敢出声询问。
直到太医搭在鸿帝脉搏上的手收了回来,赵祈佑这才急声问道:“太医,父皇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陛下气急攻心,心火极旺,需要静养,幸好陛下吐出了一口血,否则…”
赵祈佑抓着太医的手,求道:“太医大人,定要保我父皇之安哪!”
太医点点头:“殿下不必心慌,待得下官开几副药让陛下服了,再静养一些时日,但不可再让陛下动怒。”
“佑儿…”此时鸿帝醒了,轻唤道。
赵祈佑连忙上前:“父皇,您醒了…太医刚来看过了,说父皇无大碍,休养些时日便会好了。”
鸿帝摆摆手,虚弱的说道:“朕年纪大了,也自知是怎么回事,你且听朕说。”
“儿臣听着!”赵祈佑抹着眼泪跪于龙榻之前,低声道,
鸿帝咳嗽了一声:“从即日起,你代朕理朝议事。”
原本有些伤心的赵祈佑闻言,眼神瞬间亮了亮,随即又恢复了伤心之色。
“第二,向外宣布朕病重之事!”
“第三,大理寺中关押着东岭村上千邪教贼众,即刻杀之!”
“第四,你母何妃之事,此时还不宜宣扬,但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鸿帝咳嗽着说完,又看向姜远:“丰邑侯听旨!”
姜远连忙跪下:“臣在!”
“朕封你为殿前供奉,丰邑将军,持朕之密诏,令水军大都督樊解元拨一千水卒于你,暗中监察何允谦,他若有异动,即刻拿之,你接掌济州漕运!”
姜远闻言一震,鸿帝这是要动手了,但为何要让他去暗中监察何允谦?
那何允谦不是鸿帝特地调来燕安的么?
鸿帝似看出姜远心中所想,道:“何允谦此人三心两意如那墙头草,他与惠宁乡主起了冲突又死了儿子,怨朕判罚不公,最近私下与东宫来往频繁。
济州水道乃通往江南之要道,你需密切注意过往船只,切莫轻心!”
姜远心神一颤,鸿帝这般了解何允谦的动向,显然在何府中安插了暗夜使。
如今要动太子与钱皇后,自然要清除这些外围之党众。
“记住,掌了水道,要与徐幕镇守住水陆要道,朕还有安排!”
“微臣领旨!”事到如此,姜远想拒绝都不行。
赵祈佑却是道:“父皇,那丁岳如何处置!”
鸿帝叹道:“先将他调离皇城,其他的你不用管。
你与丰邑侯且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