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姜郑氏让上官沅芷给留守梁国公府的赵管事,带去一些胡饼与霜糖。
虽然赵管事只是一个管家,却是在姜家生活了一辈子,早已不是什么寻常家奴,而是家人了。
小娟儿与雨儿、兰儿她们仨就没办法去了,王氏担心这些小家伙一个没看住就没了人影,哪敢让她们去。
今晚侯府的护卫出去了一大半,主要是保护上官沅芷等人,自是没有太多精力照顾这几个小家伙。
为此,小娟儿生了一下午的闷气,任凭胖四怎么哄都哄不好。
没办法之下,胖四去鹤留湾市场买了几个小花灯,这才将她给哄住。
姜远等人进得燕安时,只见得燕安城内人山人海,就似整个大周的百姓,都在今日挤进了燕安一般。
而梁国公府前,已是用木板搭起了一个长长的展台,廖发才与六子等护卫正忙着往展台四周挂花灯。
姜远笑道:“我说今天怎么没看见旺财在灶房转悠,敢情是被你们派到这来了。”
上官沅芷嗔了姜远一眼:“挣钱这种事,我与姐妹们自有主张,你忙你的去。
你等着回家数钱就行!”
姜远趣笑道:“好!我家娘子也会挣钱了哦,没白娶你们。”
“贫嘴!”
四女齐齐白了一眼姜远后,指挥着家丁将香皂等物搬下车,开始整货。
姜远拿了胡饼与霜糖,先进国公府看望了一番赵管事,提出要接他去鹤留湾。
赵管事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知姜远这是要接他去享福,但却是坚持不走。
言称没人守着国公府,他不放心等云云。
又言让姜远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小公子、小姐,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话。
赵管事实是太老了,老得已是走路都有些费劲。
姜远看着这个为梁国公府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即便他再啰嗦,也一一应了。
看望完赵管事,姜远也不多做停留,拉着那条大风筝直奔皇城而去。
田老头与其儿子第一次进得皇城内,紧张的不行,又被震撼的不轻,紧低着头不敢乱看。
想来是赵祈佑早有吩咐,姜远的车马进得崇德门后,也无需下车,径直被黄门太监引至长乐宫前。
“臣,参见陛下、太上皇。”
姜远下了马车,见得赵祈佑与鸿帝已等在长乐宫前,连忙带着田老头父子上前见礼。
“明渊无需多礼。”
赵祈佑亲自扶了姜远起身:“朕等你半日了,你再不来,我就派人去寻你了。”
姜远笑道:“让陛下久等了,燕安城中到处是人,车马缓慢了些。”
鸿帝背着大袖,龙目灼灼的看向姜远:“丰邑侯,陛下说你弄了个好东西,吾很是好奇你又弄出了什么稀奇之物。”
姜远一指台阶下的马车:“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之物,就是一个大风筝。”
鸿帝疑惑道:“风筝?你让陛下与吾在此等你,就是看你放风筝?”
“正是!陛下,太上皇,且去看看这风筝制得如何?”
姜远扶着鸿帝下得台阶,吩咐田老头父子:“将布揭开吧。”
田老头父子又朝鸿帝与赵祈佑行了大礼,这才颤颤巍巍的去揭马车上盖着的白布。
白布揭开的那一刹那,鸿帝与赵祈佑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只见得这辆大板车上,盘着一条巨大的金龙,阳光照在龙鳞之上,发着刺眼的金光,竟让人不敢直视。
赵祈佑虽然早就知晓这是一面风筝,但此时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条龙实是太过逼真,似乎随时都要醒过来一般。
鸿帝身躯轻颤,回头看向姜远:“丰邑侯,这…当真只是风筝?”
姜远一脸正色:“正是!”
“它何以会发光?”
鸿帝伸了手轻触了一下金龙的龙角,这才确信这是一面风筝。
姜远道:“因为臣在龙鳞上涂了玻璃粉,只要光线一照,就会反光。”
鸿帝毕竟是格物书院的院长,平常也喜欢到各教室溜达旁听,也稍稍懂了些格物常识。
“所以,你让陛下办这灯会,其实就是为了放这面风筝?”
鸿帝不愧为一代帝王,瞬间便将灯会与这金龙风筝联系起来。
姜远点头道:“太上皇圣明,如今坊间有不利于陛下的童谣在传,今日正好用这金龙风筝破之。”
“妙啊。”
鸿帝看向姜远的目光更柔和起来,这等妙招,也只有姜远能想得出来了。
赵祈佑围着金龙转了一圈,突然感慨道:
“朕那孩儿,若是在今日夜里才降生,那就真就妙不可言了,有点可惜。”
鸿帝却道:“世上没有那么完美的事,如今有这金龙风筝,格物书院有杂志,倒是可以操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