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拿出来八十块三毛四分钱,还拿了五十市斤粮票。”
说到这,朱春华泣不成声。
“咱娘,咱娘跟我说,说,华啊,钱不够也不能偷抢,他们可以去给我借。”
“他们还说,他们岁数大了,一天吃不了多少粮食,以后有困难了张嘴,家里的粮食多拿点儿走。”
朱春华甩了自己一嘴巴子。
“我才是咱娘最不省心的孩子啊。”
“早些年我跟人争强斗狠,我给人捅了两刀,咱娘去人家门口跪了一上午,好歹人家松了口。”
“我进了笆篱子,咱娘和咱爹把我媳妇儿还有姑娘接到了咱家,一直养了她们五年,咱娘那时候都多大岁数了,我,我真不是人啊。”
朱春来深吸了口气,掐灭了手里的烟。
“行了,咱娘也没说你啥,你进去的时候,咱娘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想让你早点儿出来。”
“这些年你出来以后,虽然来家次数少,但是咱娘每年都说啊,说你变了,变了就好。”
“她不求咱们大富大贵,就求咱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咱爹娘现在都走了,咱们,咱们说啥也没用了,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咱娘看着了也能舒心。”
说着,朱春来又点上了一根烟,用力地抽了一口。
他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捂着脸泣不成声。
“就那么一层薄薄的黑土啊,咱,咱和咱爹娘,这辈子都见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