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一些墨家子弟们好奇不已。
毕竟他们的兼爱非攻等思想,是各国君主都排斥的,往往看上他们也只是看上了墨家机关术在战场上的能力。
“话说为什么没看见相里氏?”
“那谁知道,话说咱们相夫氏会机关术的不太多啊,邓陵氏也一样,差点儿要全军覆没了。”
“可是人家身手强啊,你瞅瞅那边的什么捕快预备队,他们占了快一半了,对了,话说捕快是干嘛的?”
“不知道,听说和游侠本身差不多。”
“那确实是适合他们邓陵氏。”
“可少说两句吧,你还跑去考什么使节,我看你一会儿能说出些什么来。”
“少小瞧人了,我只是辩不过你,又不是谁都辩不过。”
“行啦别吵,咱们相夫氏的论辩,并不逊色于名家多少,他愿意考便去考吧。”
咸阳城因着纸张与这次学宫考核,不说摩肩接踵,也是人流如织,甚至已经开始有聪明的行商之人开始卖小吃。
殿中,嬴政等人坐在一起。
李斯等人编新法,又有殷灵毓这样的强有力的威胁突然却丝滑的融入秦国,秦国内部自然也不是风平浪静的。
从与楚接壤的边境递来的折子仍旧是竹简,纸还未曾推行到那里,上面写着有秦国的楚系一派之人偷渡纸张与情报,被守将当场抓获,可惜没能问出究竟是何人指使。
嬴政眸光微沉,将竹简合拢,扬手一丢,李斯熟练的伸手接住。
“王上勿要动怒,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寡人有什么好气的。”嬴政已经情绪稳定的开始研墨:“寡人只是觉得他们可笑。”
吕不韦算是在场中对那些人最为了解的,此刻正分析着。
“王上,楚系一派此番动作,倒在意料之中。”
“你说。”
“自华阳太后薨逝,楚系在秦廷失了主心骨,他们如今看似抱团,实则各怀鬼胎,有人想借楚国之势翻身,有人只想自保,更有人……”吕不韦意味深长的指了指殿门外:“想借机试探王上的底线。”
嬴政神色沉静自若:“寡人知晓。”
“偷渡纸张是假,传递情报亦非重点,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向楚国证明自己仍有价值,楚王多疑,若无人递上‘投名状’,这些丧家之犬,又该如何取信于旧主?”
李斯便补充道:““秦楚边境守将多为老秦人,与楚系素有龃龉。此番‘人赃并获’,恐怕是有人故意设局,想逼王上表态。”
“师兄,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韩非下意识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羡慕他们这样畅所欲言的样子,以至于手上明明誊抄着自己从前的想法,耳朵却一直在听他们说话。
但没有人笑他说话结巴,没有人讽他异想天开太过激进,殷灵毓自然而然的接上了话。
“黄雀还不至于,只是发现的如此轻易,恐怕的确还有人想着从中搅浑水呢。”
韩非于是摇摇头,重新低下头去,也就错过了嬴政与殷灵毓的对视。
人是会逐渐被自己的理想所吸引的。
而让韩非逐渐习惯,逐渐放下,就是他们要做的事。
吕不韦于是便把如今咸阳城内的各方势力一一分类列举,找那些最有嫌疑的列为怀疑对象,他在这里操心了半天,转头一看嬴政已经开始低头蘸墨写字了。
吕不韦:……
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呢!
“王上。”吕不韦将字咬的重了些。
“吕相不必忧心。”嬴政语气平静:“任他多少诡谲伎俩,也只敢这么偷偷摸摸的来,就注定成不了大事,当下我大秦要做的,就是暂且蛰伏,寡人有得是时间和精力,将他们全部连根拔起。”
吕不韦能说什么?王上心有成算,他还能摁着嬴政的头对着他指点吗?他要有这个胆子,他就不会投效嬴政了,直接谋权篡位吧!
殷灵毓自然的接道:“今日蛰伏,为的是来日飞登云霄,如今大秦学宫风头正劲,六国必定忌惮警醒。”
“譬如今有沸水而投蛙其中,必能能跃出求生,若置温汤,初则畅游自适,徐添薪炭,水渐温热,蛙不知觉,终至毙命。”
“正是如此。”嬴政抬头搁下笔颔首道:“与其使秦为众矢之的,致六国合纵抗秦,不若徐而图之。”
吕不韦低头拱手:“是,臣明白了。”
两个……离谱的家伙!
不对!是三个!
忘了那个也很离谱的甘罗了!
他才十三,就敢去学宫考核和讨官,还考的相当之不错,姚贾对其赞不绝口,王上昨日刚封了典客。
一个个的,现在的小孩子是怎么回事!还是他太老了?
吕不韦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