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这副眉眼那么熟悉,手下的青丝都与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可内里的灵魂,早就换了其他人。
“滚!”她恶狠狠将少女推开,憎恨看向她,“你不是我女儿!”
外面的阕王听到这声嘶吼,再也按耐不住,强硬要闯进去。
门口的侍卫阻拦,他怒不可遏,“孤才是一国之君——”却终究进不了丝毫。
关雎雎双手撑着身后,抬眸看向她,眼底光芒渐渐变成幽紫,还在愤怒的女子仿佛被按住暂停键。
呆呆盯着她,眼眶流出两行清泪。
“雎儿……”
“我可怜的女儿……”
女子猛地抱住她,嚎啕大哭。
关雎雎坐在原地,任由她喜极而泣。
等安抚王后休息吃药,她离开了宫殿,对上了外面的阕王。
“太女。”
“多谢。”
关雎雎颔首,“分内之事。”
她离开了王宫。
阕王沉默看着她夕阳下远去的身影。
他心知她在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却始终看不透她——
说她心思柔软,又毫不迟疑斩杀两名质子,阴兵杀穿封国那日,他看着捷报都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说她强硬霸道,雷霆手段,又会关心王后身体,即使只是因为自己占了原本他们女儿的身体,所以自然而然关心。
恩威并施,柔中带刚。
阕王突然喟然一叹。
原来这才是真正君王该有的样子。
关雎雎不在意阕王怎么想。
她只是要稳住他们罢了。
太女的身份对她来说,更为灵活。
没有帝王身份的束缚,她就能自由前往前线,阕王虽然软弱,但是毕竟从小受到帝王之术的教导,可以坐镇后方。
但是一旦王后病逝,阕王这个老婆奴还能活多久,够不够她完成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就很难说了。
关雎雎回去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下。
她猛地伸出手抵住车壁,稳住身形。
眼神凌厉扫向外面。
拿起一旁的面具,戴在脸上。
“殿下,有人晕倒在马车前。”侍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即刻将人挪到一旁。”
“等等。”
她在宫里换回了平日干练尊贵的服饰。
他们走的是小路,且是夜晚,很少有人。
偏偏遇到一个昏倒在车前的路人。
关雎雎走下马车,靠近地上的男子。
他穿着粗布衣服趴在地上,背上背着一个大刀,光看身形是个练家子。
关雎雎让人翻个面,目光落在男子那张脸上。
眉如断刃,鼻若悬峰,气质如他背上的刀一般,透着凌冽杀气。
关雎雎脚步回转,“丢到一旁吧。”
江湖之人,受了伤刚好遇到……
等等,他背上的刀是——
她猛地顿住脚步,回头低首,再次打量。
人不认识。
但如果这个刀是真的,那么就应该是他了。
“救回去。”
她换了个命令。
侍卫没有迟疑,又寻了个马车,将人搬回去。
她一下午都不在府里。
如今刚回府,管家就急切跑来,气喘道,“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冉野公子被齐华公子重伤,如今在香叶小院休养。”
关雎雎蹙眉,往书房的脚步顿住。
搞什么幺蛾子?
齐华那种单薄的身子,打了冉野?
香叶小院。
冉野脸色苍白,躺在床上。
齐华则是跪在了门口,请罪模样。
关雎雎径直掠过他踏入内室。
齐华低垂着头,听着屋内传来——
男子虚弱的咳声,女子关切的软语。
他眼底划过讥笑。
自己竟中了这等拙劣的算计……
那人还只为搏她片刻垂怜?
这着实让齐华啼笑皆非,更多的是嫌恶。
他最憎这等后宅阴私——
当年母亲,便是死在这样肮脏的争斗中。
“近日秋风渐紧,我忧心齐华公子初来乍到,下人们伺候不周,便去送了些御寒的物件,岂料闲聊间不知哪句冒犯,他骤然出手……”冉野垂眸,握住她的指尖,亲昵贴近,“我受伤事小,但是齐华公子竟然会武,若是伤了殿下,才是事大。”
关雎雎眼底浮现冰冷。
冉野必然有所算计,但是齐华会武功这件事,确实很危险。
是她过于自信了。
看来还是要做绝一点。
“知道了,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