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咧,这要感染了,哥们可算死的憋屈。”
说着,后方已烟尘滚滚,这让他眼睛一亮,观察片刻后,瞬间确定。
这是正在全力追击,轻敌冒进,聪明人们,你们可要吃大亏了。
身旁程咬金自然观察到这个情况,当即明白李承乾所想。
“殿下,咱们怎么办?是不是派出人马提前找个山谷布置火药?”
李承乾摇了摇头,现在敌人可都是七世纪顶级人精。
因此就算其轻敌冒进,但在山谷中布置火药百分之百会被发现。
沉吟了一会后,刚想说话,大脑突然宕机了一下。
双眼都泛起迷离之色,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有点失血过多了。
晃了晃头,同时伸出一只手,在覆面铁盔上砸了两下,让自己清醒一点。
程咬金自然看到这个情况,他打了血战沙场半生,自然清楚原因,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殿下,不如您先行一步,而后寻一处林子休息一下,此地群山环绕敌军必不会发现。”
李承乾飞快摇了摇头,不说身体原因,他就是死也得死在军队里。
毕竟脱离大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整不好就会死于宵小之手。
“无妨,这样。”
“你带着全部火药率军先行一步至太上皇那,然后和他说明我们目前情况,同时说朕会引军自西而来。”
“再和他说,兵以诈立,以利动,他会明白怎么做!”
程咬金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李承乾身体。
不说目前战局,从自身身家性命来说。
李承乾真死在这,大唐必然面临幼主临朝。
到时李世民少不了一番血腥屠杀,他们这些功臣的命运到时可就难测了。
“殿下,您万一真有事,臣担待不起啊,咱们必须想个办法,不行马上卸甲,简单包扎一下也行啊。”
这话直接给李承乾干怒了,眉头微横,惨白的脸上看着有些狰狞。
“放屁!你踏马说什么屁话!朕乃大唐皇帝,与敌军厮杀之时怎能卸甲?你让众将士如何看朕!”
一句话直接给程咬金嘴堵死了,沉默了一会,猛然夹马肚,飞马前去安排。
李承乾勒马回身望向身后烟尘,追兵速度非常之快,要知道山地之中这般行军对马蹄损伤可是非常大的。
因此更加印证,敌人是真急了。追兵已近在咫尺。
“全军听令!”他嘶哑着嗓子高喊,“丢弃所有辎重,只留三日口粮!!”
命令下达后,将士们愕然片刻,旋即便开始执行军令。
破损的铠甲、旌旗,空瘪粮袋等物散落一地,俨然一副溃不成军的模样。
李承乾身上最深一处箭伤,是在大腿上。
战马每次颠簸,都能感到一股腻感。
这让他整个人头脑愈发迷糊,身体已经开始轻轻晃了晃,险些栽倒。
幸得亲卫及时扶住,同时眼中都露出担心之色。
他深知这么下去,就是计谋成功,自己命也难保。
但此时追兵太紧,马上卸甲又影响军心。
咬了咬牙,腾出一只手,在急速狂奔的战马上,将自己马鞍炸药包的油皮纸扣开。
捏了一点,顺着已经裂开的铠甲缝隙摁在伤口上,瞬间一股剧痛直冲天灵,让他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
直接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气让他暂时清醒。
而后又捏了一些火药,估计数量够了,直接取出火折子,在周遭将士惊讶的目光中,直接点燃伤口处的火药。
刺目的火光猛地一闪,随即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伴随着皮肉焦糊的刺鼻气味,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凿进神经。
李承乾眼前猛地一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闷哼,
额头更是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杂着血水和尘土滚落。
他死死攥着缰绳,几乎要将那皮质的缰绳嵌入掌心。
周围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他们见过悍勇的。
却从未见过对自己也如此狠厉的!用火药灼烧伤口,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酷刑。
随着痛疼渐渐褪去,一种麻木感开始蔓延,虽然依旧疼痛难忍。
但那持续失血带来的虚弱和眩晕感,却因此减轻了不少。
李承乾大口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冷汗,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狞笑。
“玛德,想弄死劳资,没门!”说着扫了一眼周围面带惊惧和敬佩的亲卫,嘶声喝道:“看什么!死不了!都给朕打起精神!朕非弄死这群王八蛋!”
但凡一个合格统帅,需有豪气、匪气。
李承乾虽谋略上差一些,但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爆发出惊人狠厉之气和百败百战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