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每次听你讲道论武,总是能解我心中疑惑。”赵扩对着韩牧恭敬的开口道。
“官家,世上之人皆被情欲杂念所困扰,官家作为大宋天子,一国之君,三宫六院妃嫔无数,官家还能做到清心寡欲,不为凡尘世俗所困扰,也是极为难得。”
“武学上,官家有什么困惑大可以问询贫道,至于道学之理,贫道的师侄,全真七子之首的马钰倒是更为精深,日后在道学上官家有什么疑惑,大可以下诏命马钰前来临安即可。”赵扩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牧沉吟片刻后,又想到自己即将前往四川解决吴曦这个麻烦,他继续开口道:“官家,今日贫道前来,还有一件事需要告知,贫道有极为重要的事,三日后便要启程前往四川。”
一听到韩牧又要离开,赵扩的眉头微微一皱道:“老师在临安才待了一个月时间,又要这般匆忙的离开?”
“陛下有所不知,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我大宋的危亡,也只有贫道亲自前去,才能化解这场婚事。”
“这……好吧,既然老师已经一定决心,那朕便依照老师的意思,卿就在大内多住几日,朕还有许多武学疑难需卿解答。”赵扩忽然提高声音,语气中竟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韩牧抬眼与皇帝对视,只见赵扩眼中狂热更甚,额头青筋隐约可见,他心中暗叹,拱手道:“贫道遵旨。”
离开清虚宫时,暮色已深。
一名内侍引韩牧前往专为他准备的别院,途经御花园时,韩牧忽见远处凉亭中有一道窈窕身影,月光下,那女子身着素雅宫装,正独自对月抚琴,琴声凄清哀婉,如泣如诉。
“那是……”韩牧脚步微顿。
内侍低声道:“回小真人,那是后宫的景嫔,她每夜此时都会来此抚琴。”
韩牧想起白日里翠荷眼中的哀伤,又联想到内侍所言皇帝一年半不近女色之事,心中了然,定然是赵扩对所有后宫嫔妃都一律断绝来往,这才导致了她们内心憋屈的空虚感吧。
韩牧停下,他驻足聆听片刻,琴声中那挥之不去的孤寂令他心生恻隐。
“这位嫔妃琴艺还真是精湛。”韩牧轻声道。
内侍也不敢搭话,韩牧不再多问,随内侍来到一处清幽院落。
院中古柏参天,假山玲珑,倒是符合他方外之人的身份,内侍告退后,韩牧独坐庭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浅酌。
月光如水,韩牧思绪渐远。
赵扩的变化比他预想的更为极端,而皇后的处境也令人唏嘘。
“先在大内待上三日吧,三日后,我便出发赶往四川。”韩牧自语道,仰头饮尽葫芦中最后一口酒。
夜色渐深,远处皇后的琴声不知何时已停歇。
整座皇宫陷入沉寂,唯有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