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会无意间捅了金陵的“心窝子”;
打中了朝廷大人们最疼的七寸。
之前燕山军一路东进,从巢湖打到和县,灭的是朝廷的卫戍军、禁军,抢的主要是官府的粮仓府库。
心疼归心疼,可那伤的是大魏的“公肉”,是国库的银子、朝廷的兵;
刀没真落在勋贵、士绅自己身上,他们顶多在朝堂上跟着喊两句“大局为重”,心里却没多少真切的痛感。
可现在不一样了——冉悼被长江拦住,没法渡江作战,只能在江北就地驻扎,开始大肆劫掠。
抢的不是别的,正是勋贵、官僚们囤积在江北的私产。
江北庄园看着气派,粮食确实多,动辄几万石十几万石,可银子却少得可怜;
家底厚的庄园能有万把两存银,家底薄的连千两都凑不齐,大多是些不值钱的家具、农具,燕山军没用。
直到阿速台带着两百骑兵,意外端了和县以西的褒禅寺;
缴获太大,把冉悼叫去了,冉悼跟着去清点战利品时,才惊得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原来金银全他娘的藏在庙里!”
这褒禅寺可不是什么清修之地,表面上是香火旺盛的南朝传下来的古寺,背地里却干着洗钱、囤积财物、甚至人口买卖的勾当;
老钱们把搜刮来的银子换成金玉佛像、玛瑙摆件;
藏在寺庙的地宫和藏经阁里,既避税又安全,比自家地窖还保险。
冉悼摸着一尊肚子里装着几千里黄金的弥勒像,瞬间想通了其中的门道:
寺庙有朝廷赐的免税特权,还能像钱庄一样存放财物;
相当于古代的“金融机构”,勋贵士绅自然乐意把钱“存这里”,避免家里树大招风也安全。
他想起去年兄长在燕京搞过灭佛、不,应该是还俗运动;
当时自己跟着魏清早早南下,去了济南府一带的黄河防线;
只听说过几句“寺庙里搜出不少银子”,没太当回事。
可现在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金银,冉悼才算彻底明白金银在哪!
体积小、重量轻,同样的马车,拉粮食只能值几十两,拉银子却能值几万两;
既能当场赏赐将士鼓舞士气,又能悄悄攒下自己的家底,比粮食实用多了。
“传我命令!从今天起,优先打寺庙!
粮食够吃就行,寺庙里的金银才是重点!”
冉悼当即拍板,语气里满是激动。
接下来的几天,江北的观音寺、八宝禅寺、万佛禅寺、梅山禅寺、开圣寺……
周围百里内,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寺庙,全被燕山军盯上了。
这些大禅寺都养着僧兵——少则几十人,多则上百人;
穿着灰色粗布僧衣,手里握着木棍、戒刀,看着凶神恶煞,挺唬人的,平日里对付些山贼、刁民绰绰有余。
可真遇上燕山军,这些僧兵就像纸糊的一样,根本不够打。
燕山军有的是强攻硬弩;
有随军的攻城弩炮,能直接砸开寺庙的大门;
还有训练有素的骑兵。
护寺僧兵顶多算个“准军事武装”,跟燕山军这种武装到牙齿的精锐边军野战部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他们没铠甲,粗布僧衣挡不住弓箭;
没强弓,手里哪怕有猎弓面对燕山的甲胄也没用;
想冲上去近身搏杀,没等靠近燕山军,就被一箭射穿了胳膊,要么就是被骑兵撞飞,当场倒在地上。
有的寺庙想紧闭大门依托山路死守,燕山军直接找来干柴、煤油,捆成火把扔进去;
浓烟滚滚中,寺庙的木质屋檐很快就烧了起来,僧兵要么被烧死在里面,要么慌不择路冲出来,被燕山军堵门杀。
阿速台带着麾下的骑兵,简直像打了鸡血,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
扫完一座寺庙,连饭都顾不上吃,就马不停蹄奔向下一座。
他是草原人,从小信的是长生天,压根不信佛;
麾下的骑兵里也有不少草原兄弟,对寺庙没半点敬畏。
看到寺庙地宫和佛像里藏的金银比皇庄还多;
阿速台早就把庄园抛到了脑后,跟手下的人笑着说:
“庄子里就这点粮食,搬着还费劲,哪有寺庙的金银香!
多抢几座庙,咱们回去分到的金银能买几十头牛羊,能养十个孩子!”
连燕州出身的燕山军士兵,看到满箱的金银、珠宝,也忘了对佛祖的敬畏;
毕竟定北侯在燕京都带头抢佛寺,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当初跟着冉悼南下济南,只听过燕京灭佛的事,没亲眼见过;
如今扫了几座寺庙,才知道寺庙有多有钱:
一座万佛禅寺,就搜出十